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儿大不由娘。
陆锦惜气得整夜不眠,询问叶莺,白牧野到底还有没有动过手?叶莺摇头,只是摇头,多傻的姑娘,不知道是怕影响陈家,还是怕不能和白牧野再见,掐着手心,只字不言。
“打一次就有第二次。”陆锦惜恨铁不成钢,“你怎么不懂呢?”
“没有,他真的没有打过。”
“真的没有?”
“嗯。”
陈觅用冰袋按着额角,温柔道:“没关系,叶莺,现在家里情况转好,白爷爷也是讲理的人,不会为难我们。”
叶莺还是不肯说。
陆锦惜呼口气,气麻了,出去倒水。
女孩拉着他的衣服温声说:“陈觅哥哥,人不能过河拆桥,背信弃义,我答应过要嫁给他……发了誓的。”
爷爷说过人要言而有信。
见陈觅无动于衷,叶莺哽咽道:“……他是凶了点,可从没骗过我,答应的事情都有做,有些做的好,有些做的不好……我也不能骗他。”
陈觅知道她在说什么。
他骗了她两次。
一次说“等我,叶莺”,结果带曾诗雨回家吃饭。
一次说“一起去给叶爷爷扫墓”,结果还是为了曾诗雨,迟到整整三天。
被骗过,感受过其中惊痛和彷徨,才不肯做背信弃义的人,也更加珍惜重诺的伴侣,哪怕白牧野情绪并不安定,随时随地要将她卷入万丈深渊,也甘之如饴。
陈觅想握她的手。
告诉她,不会了,不会了,再也不骗你了。
可叶莺抽开了,还摇头,“别担心,我有分寸,会照顾好自己。”就像你所希望的那样,不需多的照拂和偏爱,也能茁壮成长。
“可你真的忘得掉么?”陈觅垂眸,瞧她仍有泪光的圆眼,语气卑微到自己都吓一跳。
这句话说是问叶莺,其实是问自己,而答案,陈觅其实知道。
不能。
他就是忘不掉,咽不下。
日日夜夜都在想。
叶莺笑起来,满是苦涩,眸光无论如何都不肯跟他交汇,“都记着,不过收起来了,我想很多人都这样。”
有很多东西比爱重要。
自尊、承诺和责任。
这还是他教的。
陈觅顿住。
叶莺又说:“我想陈觅哥哥也该这样,不要再插手我们的事。”
……
深夜,白启山带着儿子亲自登门。
怕老婆发飙得罪人,陈开元打起精神独自周旋,都是千年的狐狸了,跟白启山和和气气说话,但想见叶莺,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