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蹲下身来,抱住酆如归,柔声道:“抱歉。”
酆如归哭得满脸涨红,双目充血,却抬起首来,呜咽着道:“并非是你的过错,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
姜无岐不知酆如归为何道其乃是咎由自取,方要发问,却见酆如归将那断去了豆蔻的右手无名指递到他面前,与他瞧,同时双目垂泪地道:“如我所料,不过一盏茶便愈合了,你毋庸挂心了。”
那右手无名指虽然已愈合了,但由于失去了嫣红丹蔻的缘故,甚是突兀。
酆如归抹了抹眼泪,却怎么也抹不干净,泪水源源不断地从他指缝中漱漱而下。
他站起身来,强作淡然地道:“我去冷静下,过会儿便回来。”
说罢,他施展身法而去,眨眼的功夫,一身红衣便不见了踪影。
他不知自己是往东南西北哪个方向去了,他只是拼命地想要逃离姜无岐,不想将自己的狼狈姿态毕现于姜无岐眼前。
许是一瞬,又许是千万年,他到了一处深水潭,这深水潭深不可测,前后左右俱是茂密的丛林。
他一跃而下,将自己沉入了深水潭中,潭水堵住了他的眼耳口鼻,麻痹了他的神经,他连哭泣都不能了。
他脑中一片空白,再也没有姜无岐。
忽然,他的腰身却是被人捉住了。
是谁?
他一掌劈去,这一掌却被人接住了,他的腰身亦被那人扣得更紧了些。
“如归……”他听得那人唤他,是谁在唤他,又为何要唤他?
他回过首去,望住那人,本能地以指尖勾画着那人的眉眼。
这是一副他甚是符合他心意的眉眼,这副眉眼为那人所有——姜无岐,是姜无岐。
他拼命地挣扎了起来,欲要挣脱姜无岐的束缚,却是被姜无岐拖上了岸去。
姜无岐见他并未陷入昏迷,亦未呛水,登时松了一口气,接着却是质问道:“如归,你是要自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