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五叔，五婶还有五房的兄弟姐妹。”
“你三房还有个哥哥的，也不知道这人跑哪里去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见人影。”
“甘氏，你好好管管。眼瞧着快结冠了，还一事无成的，怎么对的起老三勇冠二字。”
“是，娘。”
江月初还在走神的想着，她想不明白，到底错在哪里？直到听到老太君叹了一口气，才回过神来。
提到老三的儿子，老太君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披着铠甲，骑着汗血宝马，意气风发出征时的样子。
心里钝痛。
比起子欲养而亲不待更加悲伤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三走的时候才多少岁？他甚至才刚结婚三个月。
老太君想哭却哭不出来，眼泪好像在他们父子离开自己的岁月里流干了。
泪腺堵塞，眼睛干涩。
老太君叹了一口气，想起那个苦命的孩子，想起难产的三儿媳妇。
一事无成也好，什么都没有命重要。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老太君仿佛认命了一般开口。
“不管他了，反正他老子的爵位在哪里留着的，就等着他成年了，就给他申请。坐个安乐人也是不错了，就是可惜了老三拼命挣回来的名声，无人可承。”
老三那是她最优秀的孩子，明明他才还是现在的长信侯才是。
感受到老太君的情绪波动，江月初软软的叫了对方一声，“祖母？”
老太太回过头来看着江月初，看着江月初漂亮的桃花眼，心里多了一些宽慰。
拍了拍江月初的手，告诉对方自己没事。
然后继续与沈青樱说话。
“你还有个姑姑，与你姑父在外任职，你看好这丫头，是你姑姑姑父的心头肉金贵得很。你们住的近，倒是可以互相照应。”
沈青樱闻言，抬头看向江月初。沈青樱有多少年没有看到这张神仙都会动容嫉妒的脸了？十多年了吧？
与记忆里的脸如出一辙，世界上所有的美好事物到了江月初的面前，都会逊色吧。
看着对方不喜不悲，不悯不怜，空空如也的桃花眼，呼吸一窒。这样子的眼神，真的是人能够拥有的吗？
前世人人都说沈白蓁是仙子，有着怜悯众人之心，犹如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
沈青樱却不这么认为，看着江月初的眼睛。沈青樱觉得如果世间真的有神，这才该是神有的眼睛。
神不会怜悯凡人，神有的只有平常心，自然的看待世间百态，四季花草树木的轮回，山川湖海的变化，还有人的生老病死。
天地自有法则，冥冥之中早有安排。神只会坦然的看着，旁观不是为了生而生，不是为了死而死的一切。
哪里有什么需要怜悯的？
如果世间真的有神，那么神就该回到天上去。
所以这样的人才会拥有一具破败的身子，活不过二十。
前世就是如此。
现在的江月初多少岁了？十六了吧？那就是还有四年的时间。
沈青樱注视着江月初的眼睛。桃花眼啊，她也有一双来着。
沈青樱下意识的想要抬手去摸自己的眉心的地方，哪里用红色的朱砂点了漂亮的花钿。
而后，想到了现在的场合不适合做出这样的动作，生生的止住了。
话说，沈白蓁的眼睛也是桃花眼来着。
想到前世的种种，沈青樱忽然都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