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哭啊,小娃子。”
刘学究问道。
“我不想读书,但我娘快死了,她就要我读书, 我不想对不起我娘,但我就是读不进去书。”
小娃子大哭道。
刘学究沉默片刻。
他在思考, 娘亲……这个词似乎对他而言已极其陌生了。
他当初是为了什么而读书的?
是娘亲逼他的吗?
他好像都忘了,峥嵘岁月以前的东西他都忘了,他忘了自己除了功名外,还有家人……
“那就别读这个鸟书,回去陪你的娘亲,熬到你娘亲真死了,再去思考自己为何而读书。”
刘学究说道。
小娃子听后神情一愣,随后屁颠屁颠跑回了家。
刘学究没有想到,自己一番操作居然救了人家母亲一命。
原本病入膏肓的母亲听到儿子如此没良心且没出息的话,直接给气活了,扇了儿子就是两耳光,格外响亮。
心病还需心药医,小娃子的母亲原本就是愁出病的,给她一气自然就活了。
方乐同家住岚云郡江滨一处小宅。
小宅不大,也就百来平,但一平市价为一两黄金,真正意义上的寸土寸金。
刘学究整理发型,他特意借了别人的发油抹了一下。
他打听过了,现在封京的大官不流行发髻束帽,他们就喜欢把帽子一摘,头发往后一捋。
捋得越直,官位越大。
刘学究胜在发量,他捋得还挺直的,果然自己有做大官的潜质……唉。
踏进方乐同的家,刘学究知道自己空手而来大概率会被冷眼相待,但他已经想好了说辞。
“来者何人啊?”
年逾古稀的方大家躺在家门口的藤椅上,倚着一棵大樟树纳凉。
“方老师,我是安邦啊,字通达!”
刘学究热切道。
“什么安邦啊?”
“刘安邦!”
“什么通达啊?”
“刘通达!”
方大家瞥了一眼刘学究空空如也的双手,叹息道:“安邦通达怎么拜访老师时两手空空呢?不认不认。”
这个情况也在刘学究的意料之内,方大家道貌岸然不是一天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