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治好你的,不要担心。”
李淮牧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他那时候几乎用尽了一切的方法,但仍止不住狼语者生命气息的流逝。
破碎的瓷器盛不了水,李淮牧自然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
“南方人,别忙活了,这是狼神的惩罚,魂归故里……有何不可?”
她虚弱地劝道。
“你不要说话,也不要睡去,我已经命人去取北地的土与水,还来得及。”
“你傻吗……南方人。故土又不是真的水土,我在……故乡就在,可我即将不在了。”
她脸上带着少见的笑意,眼皮渐渐沉重。
“别闭眼,蛮夷。”
李淮牧心一纠,厉声喊道。
“我只是在闭目养神,南方人……我还有话说。”
“你说——”
她仿佛回光返照般,咬字再次变得清晰。
“巫族死后我们的身体会回归于巫源的怀抱而消失,但我不会,我是客死他乡的叛徒,我的心脏会留下来。”
“它大概会变成一块石头吧,等待落叶归根的石头,我的女儿一定会来索要它。”
“如果你愿意放我们回去,就把我的心脏还给她,如果你不想,等到那天就杀了她吧。”
“南方人,你为什么是南方人?咱们的命运难以交织,你为何想拯救我呢?真是痴心妄想,李淮牧,不要走火入魔了……”
话音戛然而止,李淮牧没有抬头,他多想继续听见那倔强的话语。
被褥塌了下去,那位倔强的人化为一堆冷灰。
她心脏的位置,留存着一颗血色的晶石,这就是她的心脏。
李淮牧站起身,缓缓拾起那颗心石。
多可笑啊,此时此刻居然是我们俩彼此的心靠得最近的时候。
“来人!”
“老奴在。”
笔奴跪伏于临渊王身后。
“这间屋子以后不许任何人进来,另外——”
临渊王示意笔奴附耳过来。
笔奴听后,面露惊疑。
“王爷,这恐会酿成大祸!”
临渊王摇了摇头,回道:“圈养的狼是回不到荒野的,我不会服输,我还要最后赌一把。”
笔奴深深看着临渊王,最后点了点头,回道:“老奴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