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栋没出声，看着超哥带着人离开。
办公室重归安静，只有他们三人。
张家栋扶着椅子慢慢站了起来，因为跪得太久，腿也有些疼。
夏凉看着他问：“你确定不去看你父亲了？”
张家栋摇摇头：“不去。你也不用替我还钱，你们走吧。”
夏凉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存折和一张字条递给了他。
“什么东西？”他问。
“你父亲的，遗嘱。”
他不自觉的伸出手接了过去，有些颤抖的手指打开了遗嘱。
“此生憾事有三，一憾岁月漫长，唯负芳芳。二憾年少气盛，未尽人父之责。三憾身体有恙，白衫不长。浅薄盘缠，留于我儿张家栋，略表弥补。”
他没有打开存折，只是手里的纸张越来越抖，像是被什么戳中了心脏，那些多年积压的恩怨，这一刻有些摇摇欲坠。
“这是他留给你的，若是他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也应该是你的，他在医院，若是你不愿意去签字，我也可以签，但是我认为，他还是想见你的。”夏凉放低了声线，张家栋听着像是充满诱惑的引线，他想要去点燃内心的炸弹，想要崩溃的大哭。
他咬着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松了一口气说：“我，我想想吧。”
夏凉点头：“这些钱足够你还完债务，但是我认为刚才那个男人的钱可以还，剩下的就不必了。”
张家栋说：“不行的，他们都是本地有名的土匪头子，我不给，他们会杀了我。”
“你已经还了这么多，该还的已经还了，那些利息就是个无底洞。”
“我当初借的时候也没想到会这样，他们后面跟我说的和之前说的完全不一样！”张家栋有些激动，办公室被打杂成这样，公司里值钱的东西已经被抢完了，而那些抢不走的，就全部砸烂。
“你先不还，他们再来你就报警。”
“不行的，他们会报复我的！我不能这么干！我老婆还怀着孕呢！”张家栋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