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既提了东西来,料想二表哥也不会拒绝。
只是,送吃的来,还是把自己送入他口中,又另当别论了。
果然,崔珩看着那食盒一语未发,解了披风后,便回了里间。
杨保跟在他身边多年,知晓这便是默许的意思了,于是客气地上前想帮着提她提着:“表姑娘,我帮你。”
雪衣微红着脸,根本不敢让他看见她送的是什么东西,往后掩了掩:“我自己去吧。”
杨保奇怪,但明白她现在的处境,也多了份同情,引了她进去之后,便识趣地下去了。
崔珩解了披风,又松了松衣领,坐在桌案前翻着文书,似乎全然没看见屋子里多了个人似的。
雪衣本就有些虚脱,来之前冲了遍凉水浴才勉强保持住冷静。
屋子里不比外面,闷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愈发憋闷。
她身上还裹着披风,更加有些潮。
雪衣瞧着二表哥正襟危坐的样子,犹豫了片刻,才伸手缓缓解开了披风。
时下风气颇为开放,女子的领口越开越低,各式袒领襦裙琳琅满目,夸张的甚至都露出半个浑圆。
只是像博陵崔氏这样清贵的门楣里颇为讲究,养的女儿皆穿着保守。
雪衣的这件间色裙还是从江左带来的,从未在人前穿过,虽则没有长安的风气那般开放,但也算是大胆了。
如今,为了取悦二表哥,她才从箱笼里翻出来,外面罩了件披风。
披风一落地,正在翻看文书的崔珩眼皮虽没抬,但已然察觉到了大片的雪白。
他执卷的手一顿,须臾,又神色如常。
雪衣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打开食盒,将炖好的汤倒了一碗,捧着瓷碗递过去:“二表哥,你渴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