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挪开几步,站到了离他最远的角落里。
她头晕到额头上开始冒虚汗,看不太清楚按键,所以没再强撑着自己去按,应了一声:“一楼。”
傅星寒想按负一楼的手又换了位置,只按下了一楼,没多按了。
他侧目去看她,她一张脸白得厉害,可能也是突然失去至亲,太累了。
他突然觉得,她一直当那个冉辞也挺好的,当一个跟过去的沈言无关的人。
至少在他以为她真的只是冉辞的那些天里,她的面色是红润有朝气的,那个冉辞,没有经历过那些不幸,也不至于面对此刻失去至亲的痛苦。
一想到过去那些事情,他心虚得厉害,连带着声音也不自在:“阿言,你节哀。你父亲那边,一定会好起来的。”
沈言手撑住身后的电梯墙面,强忍着想沿着墙滑坐下去的冲动。
她淡声:“不劳你操心。”
不过是从四楼到一楼,沈言却感觉,这一次电梯下降得格外慢。
她脑子里涨得厉害,连带着恶心想吐的感觉往上涌,可电梯仍是还没到一楼停下。
傅星寒清楚她对他的嫌弃,一时也没再吭声。
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沈言强撑到快要到极限了,电梯才终于“叮”地一声轻响,在一楼停下再打开了门。
沈言一张脸一片惨白,急步要往外面走,胃酸的味道一路涌到了嗓子眼。
一只脚刚踏出电梯门,手臂却被傅星寒拽住:“我这些年一直很后悔,当初如果可以……”
沈言是真忍得太难受了,连带着火气也一股子上来了,冷着脸反手去甩他的手:“有病吧,松手!谁跟你如果!”
这么天寒地冻的天气,她额头上的汗都沿着侧脸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