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时候的那个沈言,是真的太能忍了,从来不抱怨不说疼。
难听的话她听着,东西砸到身上她挨着,那么长的抽血针头插进手臂里,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所以那时候的傅星寒才会总理所当然的觉得,她是不会疼不会累的。
就像是旧了的布娃娃,被玩坏了再拿针线缝一缝就好了。
等缝好了随便丢到哪个角落里,下次突然想起来了,用得着了,拿过来照样可以心安理得肆无忌惮地糟蹋。
傅星寒那些年从来没见沈言哭过,都说不会哭的小孩没糖吃,所以那些年他手里有再多的糖,也从来不会给到沈言那里去。
他还记得沈言才读大一的时候,跟着社团里的几个学姐去学攀岩,结果一脚踩空重伤了大腿跟膝盖。
崖壁上尖锐的石头,从她膝盖的位置一直划到大腿中间,将近十厘米的伤口,割破了很大一块皮,里面直接露出了肉来,都快伤到骨头了。
那两天刚好傅家长辈都不在家,傅老夫人从国外得了消息,打电话让傅星寒去医院照顾一下沈言。
傅星寒过去的时候,林嘉月说是感冒了,故意选在沈言旁边的病房里住着。
好好的一层外科病房,就她一个轻度感冒患者,占着一间病房,住得心安理得。
他记得那时候,他先去林嘉月病房看了一眼,结果那一进去就没能脱身。
林嘉月哭得昏天黑地,像是得了绝症似的,让傅星寒接连两天,都没踏进沈言的病房一步。
那天晚上,林嘉月睡着了,傅星寒去走廊上透气。
沈言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弄了根拐杖过来,大概是让同学送来的。
他在外面走廊上站着,就看到她杵着拐杖出来,神色自若地去微波炉那边热盒饭,半点受伤疼痛的模样都没有。
她经过他身边时,甚至还打了声招呼:“嘉月姐感冒好些了吗?这里是外科住院楼,你们换到楼下住院,可能还好得快一些。”
别人说这话或许还是阴阳怪气,她倒是真心实意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