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没有回头,她对傅星寒为什么要注射镇定剂不感兴趣,更对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早就已经不关心了。
她步子微顿后,继续往里面走,只当没有听到明叔请求的声音。
走过前院的铁艺门时,身后的明叔突然直接跪了下来,沉声道:“我没有资格逼沈小姐做选择,但这一次先生的情况真的很不好。
他做过的那些事情,自己都忘记了,现在突然面对那么多的证据,面对跟记忆里的自己完全截然不同的另一个自己,这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是难以承受的。
我只恳请沈小姐,能不能去看他一眼,开导他一些,也能让他自己能走出来一点。”
他看沈言仍是不回身,有些急切地扬高了些声音:“先生对不起沈小姐,傅家包括我也都对不起沈小姐。
但先生现在的情绪确实太糟糕了,医生说这样下去会出事,我只能腆着这张脸,求沈小姐能去看看他。”
沈言回过身去,一大把年纪的人跪在她眼前,她内心不可能说毫无波澜。
但她声音仍是疏冷:“明叔,你最清楚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换来能离开他的这一天,也最清楚我在他手里吃了多少苦。
不是我心狠,是现实容不得我半点心软,明叔你这样逼我,只是作践了你自己而已,他那样的人,不值得你这样做。”
明叔面色沉痛:“先生当初会对沈小姐您做了错事,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受了林嘉月的蒙骗。
如今那林嘉月也已经是生不如死,先生得知真相后将她折磨到面目全非,没再顾及跟她之间的半点旧情。
说到底也还是因为对沈小姐您的感情,希望能多少补偿您一些,让您心里好受一些。”
他着急想替傅星寒辩解:“先生自从他母亲过世之后,也没被人真正善待过。
他父亲不疼爱他,他爷爷傅老先生,更多的也只是想将他培养成管理公司的工具,想要将他控制在手里。
那些年他一直觉得,沈小姐您之所以对他好,也不过是喜欢傅家的钱财,想要讨好他拿到好处罢了,所以他对您才那么防备和敌对。但他确实心里,还是很感激在意沈小姐您的。”
沈言冷笑出声:“什么样叫做感激在意?明叔你告诉我,这些年他哪一点表现出了对我的感激在意?
他瘫痪在床时我照顾他一年,换来的是他两年的不冷不热。他坐轮椅上我又照顾他一年,换来的是半夜被他砸伤额头,挂急诊缝了六针。
好不容易我以为熬出头了,到头来孩子没了,自己跟弟弟都差点被他弄死了。”
她眼底只剩下一片漠然,看向明叔时声音讽刺:“明叔你告诉我,什么叫感激,什么叫在意,什么又能算是他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