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死寂得可怕,半点回应都没有,里面丝毫都不像会有人的样子。
傅星寒心里紧了一下,手立刻打开了卧室灯,一眼望过去,没有看到人。
房间里门窗紧闭,血腥味清晰浓重,米白色的地毯上,一长条的血迹,从门口延伸到床的内侧地面上,他看不到的地方。
他呼吸乱了,第一次希望,沈言是逃出去了的。
可她逃不出去,四面都锁死了,别说是一个大活人,就是一只小猫小狗都逃不出去。
他脚下软了一下,极短暂的僵住后,猛然回过神来,急步走过去。
沈言就躺在地上,紧挨着床沿下面,她手上的骨灰盒已经滑落了下去,掉在了她身体跟床之间。
面色的死白,衬得嘴角跟地上的猩红血迹,一片触目惊心。
傅星寒呼吸一刹那粗重,蹲身下去将她打横抱起来,已经感受不到她身上半点的鲜活气息了。
她面上白得就像是那天晚上,他抱回来的那具冷冰冰的尸体。
傅星寒是典型的好了伤疤能忘了疼的人,之前以为沈言死了,恨不能将自己一条命都拿去陪了她。
可后来她回来了,没事了,很多事情很多感情他自然而然又忘记了。
理所当然觉得她回来了,就跟以前一样,在他手心里走不掉了。
可这一刻,那几天以为她死掉了的记忆,在他脑海里迅速鲜活了起来。
她没了呼吸,她死了,她躺在冷冰冰的太平间里,无论他说什么忏悔什么,她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回应不了了。
喉间呼吸粗重,傅星寒抱着她急步出去,像是被什么极糟糕的梦魇困住,他额头上冷汗涔涔。
离开卧室下楼时,他脚下连着踉跄了好几次,小心抱紧了怀里的人,慌乱地扬高了声音:明叔,明叔开车!
明叔刚停好车从外面进来,一跨进门,就看到傅星寒将满脸是血的沈言抱了下来,急步往外面走。
他身上黑色的衬衣,胸口被血沾湿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