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好得那样不像话,怎么可能因为区区吐了一口血,就真的死掉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自从一年前离开轮椅后,傅星寒下雨天也很少腿疼了。
可他现在突然又开始觉得疼,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一下下在腿上刺进去。
连带着心口也开始疼,直到他自己也开始分不清,他到底是哪里疼。
他安慰自己沈言不可能出事,可他控制不了那种很糟糕的预感。
就像突然决堤的洪水,猝不及防倾泻而来,他努力想躲,却发现怎么也躲不开了。
进了电梯,他的手在楼层按键上一直抖,抖了好几下,不知怎么按下的却是负一楼。
他不该去那里的,抢救室在别的楼层,他应该去别的楼层找人。
可他盯着那个亮起红色的按键,却没能再伸手,直到叮的一声,电梯在负一层停下。
电梯门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是冷清到可怕的走廊,和地下室里昏暗压抑的光线。
四处半点声响都没有,傅星寒能清清楚楚听到自己的呼吸跟心跳声,急促紊乱,像是来自另一个人。
他呆呆地站在电梯里,随即伸手按向电梯关闭键,不,他不应该来这里的。
这里是放死人的地方,他要找的是沈言,是还好好活着的沈言。
手伸过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即有男人经过电梯门外,注意到电梯里的人,顿住了步子。
江愉辰推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推床,眸光死寂:你怎么会还有脸过来?
傅星寒一颗心蓦然凝滞了一下,很费力地呼吸,走出去盯着那张推床:沈言呢,你又把她带到哪里去了?你们又在演戏是不是?
江愉辰等他出来,将推车往电梯里推,声线空洞:对,演戏。这场戏演完了,你可以走了,千万不要心软。
傅星寒伸手,拽住了那张推床,他呼吸不过来了,喉咙里像是灌满了铅,只剩下艰涩的血腥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