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臣子啊,当真有趣。”郁欢不禁感慨,全都在为自己筹谋后路,数百年的基业累积下来,衰落的皇权终有一日会被颠覆,“欲望啊,总叫人肖想不该肖想的位置,这满天下到底还是只有我一个忠臣。”
“呵,忠,确实,郁掣没有给郁氏留下任何保障,一个繁荣至极的世家怎会在十年间便没落,燕氏一门有燕家军,上柱国一门却什么都没有,因为全都改了姓,都在广文座下。”纪青知道这些全是林弈孚告知的。
世界上光照不到的地方是肮脏至极的。
“如此,有些不曾注意的地方倒也想通了。”郁欢晃了晃空空的酒壶,满意的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若是有朝一日这里又多了一个人,我便放你出去,不再与你计较。”
国师还是死了好,但要是能用尽千方百计折磨他到生不如死的地步,倒也不错。
纪青眼睛亮了亮,“当真?!”
“真的不能再真,只可惜你不得我信任,不然倒也是个不错的棋子。”郁欢微笑,望了眼一直没有声音的小房间,这个男人的幼稚让他现在已经崩溃了。
纪青虽蠢,但如果能听话些,以他们之间的恩怨,安插在国师身边再合适不过,只可惜这个女人并不听话。
她转身离开。
纪青挣扎着,“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什么都听你的,郁欢,郁欢,我求你,放我出去吧。”
生不如死便是现在这样的日子。
回应她的只有愈来愈远的脚步声,隔壁自前几日抓了个凶恶的人,每到白天都有人动刑,动静不小,那男子脾气还大着,没人的时候隔空辱骂着呜呜叫的饿狼。
忽地,脚步声复返,郁欢停在那个牢房前,“陆指挥使?”
锦衣卫的首领陆邴,情报里显示已经死了,因为顶撞圣上的罪,直接被赐死,很可笑的罪名。
“怀王妃,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被架在刑台的男人神色如常,血都臭了,连脸上都被烙下铁印。
郁欢歪头,“王府没有我不能来的地方。”
她一脚踹开铁索,脚底疼...脑子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堂堂锦衣卫当家人被这么个罪名赐死,看来世家的势力并没有想象中的厉害啊。”
陆邴眼神晦暗,“你什么都不懂。”
没有人会傻到和这个女人打架从而逃出去,就算她没有脑子,可那武力值是响当当的。
“我放你出去吧。”郁欢把干净的巾帕丢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