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廊处,婢女进进出出,见此忙过来添水添甜点,至于府里怎么突然多出个陌生的男子,她们不敢过问,也不敢议论。
这主子,和别人有些不同。
可将军府的俸禄高,平日里又清闲,是个美差。
“行,那事算我理亏,但你手底下的人给我下药还打我,这医药费是不是该付一付?”洛十一脸皮厚,拿起刚端过来的糕点便吃,“你这样的生活,简直是让人羡慕。”
又有权又有钱。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什么事吩咐手底下人去做便是,还是正儿八经的名门望族嫡女,享受着别人崇拜敬仰的目光,岂不乐乎。
“恐是你引火烧身,想求我庇护,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郁欢接过婢女递过来的苦药,一饮而尽,又饮清水漱口,何不若他想象的那样,娇贵。
洛十一的腮帮鼓鼓的,糕点塞满了他的嘴,他被此话噎住,涨红了脸,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忙寻水喝,那水又烫,烫得他张牙舞爪。
他委屈巴巴地看着她,“那还不是你的缘故?不然以我的本事何必在这须句京躲躲藏藏。”
那群人来抓郁末的时候他也在场。
郁末既然被抓,就证明他俩没打过,他逃了,可谁会相信他和郁末没有半点关系啊,那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必然要把他一起抓了。
他都看见有人拿他的画像了,青玄教...这都是惹了什么祸啊,进了京结果郁欢一直在皇宫,他真是苦不堪言。
郁欢眉梢微吊,满眼鄙视,“以你的本事,他们抓不住你。”
洛十一尴尬地笑了笑,无赖道:“这样,每个月一百两银子,我给你当护卫,你家大业大的,也不差这点钱。”
郁欢:“我有护卫了。”
正说着,阿虚灰头土脸地从外边走过来,在宫里熬药一事芹嬷嬷亲手负责,在这里熬药一事则由他亲手负责。
洛十一耍着无赖,“他?哪来的小屁孩?!一边去,哪有我有安全感。”
他浪迹江湖数年,仇家无数,拿命赚钱,他也想享乐啊。
一旁的婢女实在听不下去了,嘀咕道:“狮子大开口,便是总管,月俸也才三十两,一个月一百两,也不怕折了舌头。”
郁欢偏头看向阿虚,问道:“夫子教的如何?”
阿虚:“回大人,每字每句都认真背下了。”
刚来京城,她便给他请了教书的夫子还有教骑射的老师,要他认真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郁家的公子。
“下去吧。”
郁欢收回目光,嗓音清凉如水,她要他文武双全,要他在仇恨的滋养下日益强大,要看着仇恨是如何改变一个人的。
她从来不信她的那己私欲会是错。
换作是谁,国破家亡的血海深仇都会铭记于心,和仇人不死不休。
洛十一还在旁掰着手指盘算着,“那九十九两?”
沉默。
“九十八两?”
沉默。
他咬牙,“三十两?”
“成交。”
郁欢抬手拂过耳畔垂散的青丝,随意地朝一旁的婢女吩咐道:“带这位洛先生去登记,往后他便是将军府的护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