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远看着徐徐走来的姑娘,心里百味杂陈,是种无法形容的滋味,总觉得哪里不痛快,却又不能剥夺她的意志,“这深宫束缚,诸多不便,在外建有太子府,可以常歇。”
“闻纳降一事已经收尾,所赐将军府距离郁府算不得远,这几日也该去新宅看看了,顺便处理一些琐碎。”
郁欢抬眸瞧着他,“拜帖递至新宅,当设宴席。”
顾修远:“依你。”
夫妻不似夫妻,君臣不似君臣,他和她之间好似隔着一道鸿沟,怎么跨也跨不过去。
在奉天殿行早朝。
郁欢位列在前,对诸事都不上心,许多事都是文臣唧唧歪歪,武臣就像歇了菜一样,只是立在那,当个摆设。
倒是提及了朝云国的事,相谈并不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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骠骑将军府。
由郁府出力帮忙找的管家和奴隶,本来是打算让李管家过来的,最后还是派了余善过来担管家一职。
海棠居依在,只是人已离开。
主院。
一袭玄衣的姑娘坐在主位上,要紧的东西已经从东宫里带出来了,而有些东西一直放在海棠居再也没见过光。
一封封拜帖落在桌上。
大门外,人满为患,多是些小门小户的想要攀附,也来了不少人想要拜入骠骑将军门下,但基本都被拒了。
汪铎坐在低位,淡淡道:“由于战事耽搁了一年,重开科举,这次可以看出陛下对此还是挺重视的。”
郁欢:“你出自翰林书院,起点已是高过别人不少。”
“承你厚爱,一直衣食无忧。现已有尚武的倾向,此战你记功的方式被众人推崇,幸存者的家境改善很大,都念着下一场仗,好立功得赏。”汪铎端起茶盏饮了一口,不紧不慢道:“只是...唉,我已断了入仕的念头。”
现今新进的武臣无不是出自郁欢门下,正二品的骠骑将军,还和正二品的怀化将军交好,这条路,她是明灯。
郁欢敛眸,“和朝云国的谈判并不顺利,再起战事就真的无法再太平了。我也是担心你是否会后悔拜入郁府门下,前路自断。”
汪铎摇头,“知遇之恩大于天,能够站在你身后也好。”
郁欢:“权臣难做。”
“只是有一点你应早做打算,郁氏的风头正盛,陛下未必是真的没有任何打算,林郁两家相互掣肘,林氏一失势,兔死狗烹,郁氏的所有都将归于东宫,而东宫,到底是陛下的。”汪铎担心道:“还是说你另有打算?”
郁欢叹了声气,“祝家犹在,这一点倒是未曾想过,有些事以为陛下会愧疚,终归是帝王无情。但也别无他法。”
她想和顾修远和离是私心。
他所说的她确实未曾想过,或许是太自信了。
汪铎转着杯盏,道:“朝云国的到来或许是个机会,以退为进,自请罪过,可逼得你和东宫分作两体,名散权不散。”
朝云想要一个说辞,玄甲便推郁欢出去挡罪,要罚郁氏,得先罚东宫,而太子是不能和官员来往密切的,本身就已经矛盾,直罚郁欢,这骠骑将军和太子便不是一体的了。
郁欢摇头,“还不是时候。”
汪铎:“这样的机会可不多,闻说五公主倾慕宣佩玖,可能会选择和亲。”
郁欢微怔,“是吗?”
仇恨束缚了她,她这一生都无法自由,哪怕想要的近在咫尺,她也不能选,她要报仇,必须报仇。
汪铎看她怔愣的神情便不再说话了,走至这个位置,可惜是个女儿身,最好的结局也无非落得当初太后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