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来这宫里受苦了。”郁欢看了眼芹嬷嬷,后者便明白什么意思了,忙派人去过问内务府。
唐蓁蓁强颜欢笑,“人不苦,心苦。”
家族已经全部搬离京都回祖籍去了,偌大个京城她无所依,唯一能照拂她的郁欢又在外征战,管不到这里来。
郁欢叹了声气,“你在怨我。”
“我不怨的,不怨的。”
唐蓁蓁含泪摇头,满眼苦涩,最终跪伏在郁欢脚边,“我求您,替我儿报仇,好不好。那个死胎不是我儿子,真的不是我儿子。我求您了,报仇,好不好。”
郁欢垂眸看着她,说无动于衷是假的,但她...
“他那么小,刚睁开眼看我一眼。是苏肃,我看见了,我都看见了,孙姑姑把我儿子交给他,回来后,我的儿子就不是我儿子了,我认不错的。郁小姐,我求求您,我给你磕头,我求你了。”
唐蓁蓁埋下头,却哭得泣不成声,她一直坚持着等待着,就等郁欢回京,等她回来还她一个公道。
苏肃便是苏公公,和林家有血海深仇的苏公公。
“我知道。”
郁欢叹了声气,蹲下身子去扶她,可她的眼泪滴在她的手背上,是那么的凉,“这份公道,我给不了你。”
有些事,不能再掺和了,她虽然大致猜到了真相,也有了些证据,可她不能做。
唐蓁蓁蜷缩着,执着地念着,“你可以的,你可以的。”
此时。
一个美人从门外进来,对这一切仿若未见,“太子妃万福。”
“姝昭仪。”
郁欢抬眸看着她,容貌依旧,如远山芙蓉,倾城绝色,“别来无恙,不知那鸢尾花开了吗?”
游箬复身把门关上,“须句京的风水养不了那株鸢尾花,还没开,便败了。”
她复宠已有多时,却一直未怀有身孕,她来此有别的目的,“皇后生产那日,也就是嬅修仪生产那晚,妾身瞧见一人在怡月轩鬼鬼祟祟的,还听见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怡月轩是清秋阁到永寿宫的必经之路,而且那里空置着,尚无人居住。
郁欢不动声色道:“眼花了吧。”
“您知道我想说什么。”游箬微笑着,身上已经没有了单纯的影子,“妾身眼力好,那人的样貌和清秋阁的孙姑姑如出一辙。”
唐蓁蓁闻言猛地抬起头,她自然听懂了,“你明明答应了我的。”
但她以为是郁欢的手笔。
“太子妃,世间诸事十有八九都在您的掌握之中,真相如何,您当真不知吗?您试探人性玩弄人心,那些事您甚至不用查便知是怎么回事。就像妾身这张脸,您把借刀杀人这一把戏表现得淋漓尽致。”
游箬在软榻坐下,一瞥一笑皆是风情,“妾身若没猜错的话,那所谓的嫡子是嬅修仪的儿子吧。”
“你想多了,都是皇嗣,何须偷换。”
郁欢淡然地捋了捋衣裳上的灰尘,“不论从前还是现在,你都只是一个贡品,你凭什么觉得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本。”
游箬摇头失笑,“一碗汤药,我终生不孕,是我自导自演,也可以是来自皇后之手。我没有和你谈条件什么的,我和嬅修仪一样,我是来求你的。”
郁欢抬眸凝视着她,“所以呢?我需要对你、对她有求必应?”
“你这么隐忍的人,嘴上说得忠心耿耿,其实心里也恨透了陛下。去年围猎刺杀的真相我都知晓了,你怎会不知呢。一个要杀你、把你利用至极的人,你不会不恨。”
游箬坦然道:“我们都恨同一个人,为什么不能合作呢。”
围猎之事根本和谭家无关,想让郁欢和林家积怨更深罢了,升了佟树洪的官时郁欢便知道了,幕后主使是陛下,陛下拿敬贵妃的母家当刀使。
广文早已提醒过郁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