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愈来愈暗的天,蒙珅伸向头盔的手最终还是垂落了下来,“再等等。”
张白理解他的心情,如此知遇之恩怎么可能轻易释怀,只是,“寮国已经注意到这里了,再不行军,就没机会了,到时候连黎安都攻不进去。”
蒙珅攥紧了拳头,“再等一日,最后一日。”
“已经斩了一波斥候了,一刻都不能拖了啊。”张白摇摇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道:“总不能连将军最后的命令都完不成吧,蒙将军,时不我待。”
话音刚落,蒙珅的拳头已经挥到了他的脸上,“什么最后的命令!你在胡说些什么。”
周围的副将想拦,终还是没拦,只是附和着张白的话。
“是啊。”
“将军的命令都完不成,我又有何颜面面见将军。”
蒙珅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心仿若坠入冰窖,冷得让他难受,“整军,一个时辰后朝黎安出发。”
张白从地上站起来,捂住正在流血的鼻子,“是。”
副将张丛问道:“那洛十一当如何处置?”
“关着。不随军行。”
蒙珅拿起头盔戴好,没有丝毫犹豫,他知晓洛十一是郁欢留给他的保命符,但他不要,他不会临阵脱逃,他拜入郁氏门下,此军攻入黎安,世人皆知是郁欢的功劳,纵然丢了命,亦无悔。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寂静。
....
郁欢先是去了一开始在山上驻扎的营地,发现没有人便又往山下走,她以为出了什么意外,时间当是没过多久,玄甲军贸然离开,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暴露了,凶多吉少。
天色昏暗。
当她走到山口。
一个醉汉的身影撞进她的眼帘,那人提着酒壶,走路摇摇晃晃,就在山口处徘徊。
“末。”
清丽的嗓音熟悉的称呼在耳边响起,郁末还以为是自己醉了又出现幻觉了,不然怎么看见姑娘从对面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郁欢又唤了一声,“末。”
不是幻觉。
酒顿时醒了,郁末百感交集,所有的感情只汇聚出一句话,“你回来了。”
“嗯,我没事。”
郁欢对上他的眼眸,他的手上还包扎着纱布,不知又是去哪打架了,“蒙珅呢?出什么事了,怎么撤军了。”
郁末讶然,“三个月了,你还没有出来。”
闻言郁欢亦是惊讶,时间竟过去了这么久,三个月不吃不喝她还是人吗?那里边当真是有古怪,只是她也不清楚,反正活着就好,“军情如何。”
郁末:“刚走。”
郁欢:“在等我?”
郁末:“是,都在等你。”
郁欢:“蒙珅呢?洛十一带他离开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