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院中的猛虎似是饿了,用乞怜的眼神看着屋里的姑娘,又听回廊传来一阵脚步,还以为是食物到来了。
却见姑娘起身拾起柜台的银色面具戴好,“张老八又惹你不高兴了?”
少年将军意气风发,也只有他还敢在姑娘面前有情绪了,也只有他还被蒙在鼓里,继续做着曾经的那些美梦,“他简直不可理喻,凭什么狼军就一定要打头阵,全军精锐主力部队,他懂行军吗?”
说着,他又看向院里的那只猛虎,凶道:“看什么看,还想吃我不成,再看我命人把你宰了。”
“是啊,狼军不该做前军,近来的战事不一直是让玄甲军做前军吗?他总是想着过去的风华,你又何必如此生气。”
姑娘耐心地劝着,话语有些耐人寻味,“关于寮国还有待商榷,朝云国蠢蠢欲动,明日撤离武都赶赴临沙,你也随我一同去。”
少年将军心思单纯,但对她是赤诚之心,“这是什么意思?陛下什么意思,满朝文武,除了你谁配领寮国一战,难不成是想撤了你的权不成。这些年奔波,为了玄甲你付出了那么多,陛下是要过河拆桥吗?一群文臣只会口舌之争搬弄是非,全是懦夫。”
“伴君如伴虎。”
似是为了映衬这句话,一个男人被拖拽着进院,他的舌头在进院时便被割掉,怕打扰到将军清净,铁笼一开一关,猛虎饱腹,姑娘柔声说:“你手里的军也要撤。”
“为什么。”
“这是军令。听话,我不能放任你独战,你知道的,燕诚贞,我不容许你出任何闪失。”
膨胀的野心,险恶的阴谋。
已经足以改变一个人了。
就像往白纸上洒了一滴墨水,它终会蔓延,最后随着第二滴第三滴墨水彻底染黑整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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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精锐护行着一座豪华的马车。
姑娘把玩着手里的圣旨,旨意是在加官进爵,此番回京受封,“还没有音讯吗?”
“搜遍了,没有。”
张老八跪坐着低着头,在他的身上再也看不见从前的虎劲儿,那被称抹了蜜的小嘴也再也不能说出令将军高兴的话。
“罢了。”
姑娘把圣旨随意丢到一旁,执起黑子,落在一角,“死要见尸。该你了。”
她的棋艺并不精湛,可谓破洞百出,但她就喜欢下棋,和那些地方官员下,看他们想办法输的模样。
他们赢了,便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输的太轻易,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时常抓耳挠腮满头大汗,就像有把刀悬在头顶,握子之时命悬一线,着实有趣。
“您输了。”
白子落定,张老八始终是一开始便跟在身旁的人,总能破例,他劝诫道:“凡事都有两面性,若此事不留余地,将来会是个隐患。”
“啊,我又输了。”
姑娘充耳未闻。
须句京。
百官献媚,背里却又是另一副面孔,官爵再进,手握重兵,将来姑娘只怕要盘踞一方,皇室欲动而不得。
逸王府。
应是准太子府了。
姑娘脚踩着王妃的手,戏谑地看着王妃趴在地上如死狗的模样,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她才抬脚往高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