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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张老二!我命令你,不许死!再撑一下,城马上破了,城里有很多大夫,你再撑一撑。”
穿着黑金铠甲的将军落下马来,刀剑刺碎了她的护心镜,楼车刚至城门,将士们正在攀登,城将破,而一箭破空而来,钉在了忽然出现地张老二身上,刺穿了他的胸膛,“待此战了结,你想怎么喝酒就怎么喝,想喝多少喝多少,我不管你。张老二,你给我醒来啊!”
冲车撞击着城门,一声又一声。
嘭地一声城门倒地,狼军持械冲入城中,而城墙上的敌军也都死尽了。
张老二手握着插在胸膛里要他命的箭羽,笑着说:“将军,答应我,不要再独自冲阵了,你的武功再好,你也只是一个人啊。”
鲜血逐渐从他的嘴角溢出来,越来越多。
城已破,这里没有人能打扰,历来如此,修罗战神独自冲阵,一身通天本领,带军拿下数仗,她不倒,军旗不倒,军阵不乱,必胜。
“你只是二十出头的姑娘家,我知道的,大伙都知道的。我们是军人,是一支队伍,我们应该一起冲锋陷阵,而不是你独自去打头阵,太危险了,将军。”张老二还在继续说,可是声音愈来愈小。
姑娘想打横抱起他,却见他不停摇头,她的眼眶猩红,“别说了,你别说了,我答应你。”“老四!找大夫来啊!”歇斯底里的嘶吼声短暂地盖过了城里的厮杀声。
张老二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老天似乎不准备给他更多时间了,“...将军,常胜。长...命...”
握着箭羽的手没了力气,倏然垂落。
那双眼,至死没闭上,在这世间还有他担心的存在。
“老二。”
姑娘颤抖着手覆在那双眼上,“我不想打仗了。”
世人都说她功高震主,在军中呼声太高,过于善战念战,杀心太重,鬼迷心窍,利欲熏心,可她这几年都只是奉命打仗而已。
那些打出来的荣华富贵她从没享受过,她吹着塞外的风沙,喝着最辣的浊酒,吃着最苦的馍馍,受着最狠的痛苦,却被人形容成那般模样。
这里,便是后来的野心的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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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笔直地站在练兵场,看着高台上受训的校尉,曾经的欢笑再也回不去了,死了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狼军的规模已经扩大到了七万军。
却再也没有人抢着要替将军在暗里守夜了。
他们看见的只有修罗战神,妙算神机战无不胜,在贫苦的边塞却亦要用满贯金银盖出一处辉煌奢侈的宅邸。
世人都臣服在了这片杀意里,在这威压之下无人敢嬉笑。
高堂里。
姑娘信笔书写着什么,从西窗看去,院里用青石堆砌了一座池塘,里边没有水,只有一座铁牢,关着一只被驯服了的猛虎。
它没有专门的养料,填腹的是军营里不知分寸不成器的将士。
姑娘停下笔,嗓音低沉,听起来倒真应了从前老八说得是上了五十岁的人的声音,“岐舌国那边还没有答复吗?”
刘老五再没了从前的笑颜,把信件呈了上去,“所有派去岐舌国交涉的人都没有回来,信鸽也是。寮国拦截了我们的书信,这是寮国的信件。”
“远交近攻,寮国打得什么算盘,自投罗网吗?吩咐下去,全军准备,五日后攻寮。”
姑娘没再戴着那副银色面具,她的模样和气场再也无法让人轻视,就像她的决断,没人能有异议。
她打开信件。
“慢着,撤回临沙,与寮国的战役待陛下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