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大人所言真切,我燕国当从长计议。”皇甫真亦进言道,“今赵国所赖皆石虎,然臣听说其体重身肥,身体不复矫健,已不能上马作战。其宿将诸子之中争斗不止,石虎健在,尚可以弹压众臣悍将,一旦骤然崩逝,则祸乱不远矣。当此之时,我燕国定当秣马厉兵,假以时日。待天下有变,复行齐桓晋文之故事,尊王攘夷,克复中原。”
燕王微微点头,心中也是赞同。
“报。”殿下一军士来报,“徒河镇将慕容霸和南部都尉孙泳联名表奏。”
燕王命人内侍将表奏速速拿上来,迅速览过,合上奏表,传之众人。
“霸儿所虑甚深,我燕国当秣马厉兵,枕戈待旦,大军不可轻动。”
众人传阅奏章,慕容霸奏疏上大意写道:经此一乱,石虎为防备燕国犯境,特命沛王石冲镇守蓟城,遣邓桓、鹿勃早等镇将戍守。其冀幽防务比之原先更为齐备。今我燕军切不可因赵国王族动乱而遽发大军。
慕與根不以为意道:“岂不知霸儿如今也是束兵自保,不知何意?”
阳鹜上前说道:“平狄将军所言,俱是事实,其王族虽乱,然其边军稳如磐石。去岁石虎遣凉州刺史、征西将军孙伏都等统兵十余万谋击张重华,虽不能胜,然张重华已遣使称臣,可见赵军,军令尚未荒废。”
“阳司隶所言,孤也有耳闻。也罢,我燕军只修整武备,积蓄粮草,以备不虞。传孤之意,我燕军冬季换防暂时停歇,边军不得离开防区,悉收纳各族青壮之人入伍以充实我燕军战力。”
“臣等谨遵王命。”
议事已毕,此时殿外夕阳西下,南边的天际晚霞似火,红得耀眼无比,龙都之内,房顶、角楼、牌坊都披得一片金黄之色,秋收刚过,这西北的朔风一日紧似一日。
“刘司农,今日我燕国收成几何?”燕王叫住正欲离去的刘斌。
刘斌赶紧回身禀道:“启禀我王,仰赖我王天恩,今年我燕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各县府常平仓里,粮满为患,国人大安。”
“好,好啊,照这样说来,我燕军再扩二十万定是无虞?”
“回禀燕王,正是,我燕军军力当为之大涨。”
燕王在大殿的台阶上久久看着晚霞,苍穹有壮美,英雄当驰骋于天地间。回头向平伯说道:“平伯,孤自迁都龙城之日其尚未田猎,遥想旧都北苑草原之草木茂盛,飞禽走兽无一不足,孤甚是怀念啊。”
燕王怅然若失,迁都之后,燕王日理万机,无暇他顾,鲜卑慕容本以弓马起家,盛行田猎,如今迁居宫室,虽是宫殿华美壮丽,然人主居其间,却如猛兽入栏,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