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容舒天不亮便醒了。
昨儿回来得晚,她满打满算只睡了两个多时辰,这会脑仁儿昏昏沉沉的, 大抵一闭眼便又能睡回去了。
只今个是进宫觐见皇上、皇后的日子,她作为太子妃自是不能迟。
夜里始终揽着她睡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起了,容舒半眯着眼往身侧摸了摸, 还是温热的呢,应当才起没多久。
思忖间,顾长晋已经掀开了幔帐。
容舒撑起身来, 咕哝道:“一会宫里该来人了罢?我这就起来。”
顾长晋却将她按回床榻, 道:“方才竹君说宫里特地遣了人来, 道今儿钦天监算出来的吉时改在了未时, 让我们不必太早进宫。”
容舒一听这话, 脑中的睡意登时散去了些。
钦天监算出来的时辰是太子妃与太子进太庙祭拜的时辰, 与入宫觐见帝后的时辰又不冲突。
便是寻常人家的新妇第二日见公婆时,也是要一早就得去。皇宫是这天底下最讲究礼数的地方, 怎可能会让新妇睡到日上三竿了才进宫?
容舒哪还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果?
不过须臾便明白了,大抵是昨儿他们偷偷去摘星楼归来得晚的事传入宫里了,是以宫里的贵人这才差人来说钦天监那头改了吉时, 好让他们多歇几个时辰。
顾长晋掀开被子,将她揽入怀里, 道:“不必多想,即是改了吉时, 我们听钦天监的便是。”
小娘子睡得面色泛出一层淡粉, 但眼下两团青影却明显得很, 一看便知是缺觉了。
容舒仰起头看他眼。
她这会瞌睡虫都跑光了, 哪儿还睡得着?
她的眸子晶晶亮的, 顾长晋望着她,喉结轻滚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