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晋放下茶壶,看着她道:“容姑娘如何猜到沈治前往福建购买的货物是火器?”
容舒攥紧了手里的茶杯,道:“大人曾说,沈治在十二年前常去山东布政司提盐,且每回去都会绕道青州。沈治去青州便是为了见一个故人,而那故人就在卫所里。”
若不然,怎会那般巧合,一遇到海寇抢货,立时就有卫所的千户大人救下他?
“十二年前,承安侯府有一人就在青州的卫所里任职。”容舒望着顾长晋,一字一句道:“我二伯父,容玙。”
容舒往掌心倒了点茶水,沾水在桌案上写下福建、山东、辽东三个地名,边写边道:“二伯母的父亲在泉州任知州,二伯父原是在青州卫所任职,十年前被调到了辽东都司,在金州任镇抚。”
她最后写下的两个字是“上京”。
“至于上京便是承安侯府。”容舒细长的指尖缓缓划过桌案,将这几个地名串联起来,声音平静道:“大人,我怀疑与沈治勾结的便是侯府二房,至于他们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又缘何要秘密购买火器,要看舅舅和二伯父究竟投靠了谁。”
容舒不敢妄断上京的局势,也不敢擅自揣测是谁站在沈治与容玙后头。
她相信顾长晋会查出来。
只她不知,她这话一落,顾长晋便豁然抬眼,心中似有巨石激浪。
她的语气十分笃定。
只因容玙在青州、辽东就职过以及容玙的岳父在泉州任知州这些线索,根本不足以断定承安侯府与沈治一同犯下大罪。
以她的为人,不该因着这些称不上铁证的线索便断定侯府有罪。
那为何,她会如此笃定?
笃定承安侯府与沈治一同犯下大罪?
“单凭眼下这些推测,不能断定你二伯父就是与沈治勾结的人,也不能断定承安侯府卷入此事里。容姑娘为何会如此肯定,承安侯府有罪?”
容舒抬眸望了顾长晋一眼。
为何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