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窖里, 浓郁的酒香熏得人脑壳儿都要昏昏。
有那么一瞬间,容舒几乎要以为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幻觉。
只他抱她抱得极紧,紧到她能觉察出他覆在她后背以及后脑的手掌正微微抖着。
还有他的呼吸很热, 容舒额头贴着他脖颈,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皮肤究竟有多烫人。
他正在起着高热。
这样的拥抱委实太过亲昵。
前世今生两辈子, 顾长晋都不曾这样抱过她。
容舒下意识就想要推开他, 只细长的指才刚碰到他胸膛,她忍不住又是一怔。
他胸前的衣裳全都湿透了,指尖黏腻的触感以及鼻尖萦绕的那点血腥气叫她很快便发觉了异常。
这男人又受伤了。
也不知是新伤还是旧伤, 但总归是不轻的。
原想一把子将他推开,可知晓他受了重伤, 又起着高热, 贴着他胸膛的手一时下不去力。
“顾大人。”她抿了抿嘴,轻轻地道:“我无事, 你该放开我了。”
顾长晋仿佛将将回过神一般, 漆黑的眸子微一凝,蓦地松开了手。
喉结几番滚动,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该如何解释方才那一瞬的失控?又该如何同她说,他这一路的焦灼,唯有在将她安安稳稳抱入怀里方能彻底散去?
顾长晋垂眼看着她,道:“是我唐突了,抱歉。”
容舒往后退了一步, 将自己拉出他的气息范围之外, 这才抬起眼,淡淡道:“无妨, 大人不过是心忧百姓。大人既然来了, 城外的海寇可是都击毙了?”
她语气里的疏离以及她下意识后退的动作, 都在告诉他,她不愿与他有太过亲密的肢体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