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哪怕是骗局，相处过程中的某些瞬间，一老一少爷曾经彼此交付过真心。</p>
容栀叹了口气。</p>
“何必呢老师。”</p>
她像以往那样，倒了一杯水，熟门熟路地调整到老人最喜欢的温度，递到他的手上。</p>
老人接过水，只是说：</p>
“等你老了，你就知道了。”</p>
“不甘心”少女问。</p>
“不甘心啊。”老人叹息，“我多么担心你会责怪我，如果你责怪我，我会忍不住杀了你。青春是最残忍的。光洁的皮肤，敏捷的思维，明亮的眼睛，和大把大把可供挥霍的未来。”</p>
“可是您做出的成就，这是大部分少年人拍马也追不上的。”容栀说。</p>
“可我只想永远攀登更陡峭的山峰。”老人说，“我今生毫无遗憾。名利地位财富……我都有。我现在，只想突破，不断突破，不断尝试……只有这样，我才有活着的感觉，我才觉得，我的生命还没有垂暮。我的人生还有可能性。”</p>
“有可能性的人生。”容栀重复。</p>
“对。”曹院士说，“或许，等你老了，头发花白，总是睡意沉沉，大脑也不在敏捷，双眼视力模糊，不能再随心所欲的生活……你就懂了。”</p>
容栀沉默了。</p>
“我理解。”她低声说。</p>
“可是……”</p>
“那些无辜的生命，我不能替他们原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