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爱的是那个人本身,不是“她”,也不因为“她”。
梦很生气:你曾经说过,‘她’是你生命中的月光。
江韵垂下头,看着这个梦境。
“她”永远是我生命中的月光。江韵说。
可是,这不是爱。
他曾经以为,爱是发生在崇拜,感激,或者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共同命运中。
但其实……
爱只是人类的本能。
一个人,只要能呼吸,有生命,就能爱。
爱原本什么都不需要。
就在这一瞬间,梦境一片片坍塌了,五彩斑斓的颜色扭结在一起,最后绞成永恒的黑。江韵注视着自己跌落其中,被黑湮没。
他猛地睁开眼睛。
江韵醒了。
他还在酒店里,时间是凌晨三点二十三分。他满脸都是冷汗,脸色苍白,脑后装着死士芯片的位置隐隐作痛。
酒店的房间里一片寂静,黑夜似乎吞噬了所有的声音。
江韵艰难地撑起半个身子,宽大的黑色T恤中,黑色的项绳滑出,连带着坠出一个小小的圆球。
他摸了摸脖子上悬挂的小小圆球,心中安定。
然后伸出手去,轻车驾熟地摸出两颗白色的细长药粒,就着冷水,吞入腹中。
……
受邀参加船王寿宴的宾客,都被船王家族妥帖地安排住宿。
船王亲自下帖邀请的贵宾,共计十三人,则受邀入住船王老宅。
原本是十二人的,只是船王突发奇想,临时又加了一个邀请。
下给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孩子,最近港岛风头正劲的新秀——
容栀。
“夏生,你邀请这样一个年轻的女仔,是为了替峥嵘相看?”说话的是船王生意上的老友,霍女士。
两个人相识四十五年,一同约个早餐,说话没什么顾忌。
夏煌衷闻言,皱纹遍布的老脸上并没有过多的神情。
他拽了拽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子,淡淡地说:“峥嵘还配不上人家。”
这句话引起了霍女士的兴趣。
“听你的意思,竟然是认可这个女仔的才干?你想替峥嵘招揽她?”
夏煌衷用刀切割桌上的新鲜香肠,红油吱吱涌出来,就像冒着血水。
“那个叫容栀的女仔,最近拉着夏峥嵘搞出来很多有趣的事情。”船王忽略了“替峥嵘”三个字,答非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