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钱串为了护主,被梁南姝命人扔进狗圈活活咬死,连尸首都没留下。若原主还活着,想必如今也会好好待他。
钱串一怔,紧接着鼻翼就翕动了起来:“少爷……”
“一盘蜜枣你便要掉泪珠子了。”顾悸逗弄的把其余点心都推了过去:“那你把这些都吃了,好生哭一场。”
钱串破涕为笑,抓起一把蜜枣就塞到了嘴里。
顾悸继续一目十行的看账,很快就把茶行的部分看完了。
他端起手边茶盏抿了一口,虽然是顶级龙井,但茶汤不够清亮,入喉也未觉沁爽,显然是炒茶的方式不够精良。
钱串把嘴里的蜜枣咽下,小声的喊他:“少爷。”
见顾悸抬起眸,钱串躬身凑近:“今日我送那老丈回家,他家却未要银钱。”
顾悸心里正在想别的事,随口搭了一句:“那要何物?”
“他家主子说了,要送方禄去见官。”
看那老丈的衣着便知家中实非大户,银钱不要反而要个公道,倒是个有骨气的。
顾悸笑了笑:“那你是如何做的?”
钱串回道:“您说任凭主人家处置,我就把方禄扔那儿了,还留了五两银子。”
顾悸点了点头,放下茶盏:“做的不错。”
钱串得了夸奖,眸子看上去亮亮的:“少爷,我跟您说个秘密。”他抬手掩在嘴边:“那老丈家的小主子,生的极为俊俏。”
顾悸撩起眼尾,逗趣儿道:“有多好看,比你家少爷我还俊吗?”
“嗯……”钱串的脸皱了起来,在脑子里扒拉形容词:“少爷与那小主子,好看的方式不一样。”
顾悸笑了一声,钱串又道:“反正比那方秀才要俊上许多。”
笑意在顾悸眸中倏地散去,他只是因为忽然被扫了兴致,钱串却以为他生气了,顿时抿唇缩起了肩膀。
“少爷,钱串错了。”
顾悸见他这般紧张,缓了神色:“我累了,你拿着点心回房去吃吧。”
钱串偷瞄了他一眼,见少爷不似真恼,便抱起了桌上的碟子:“小的下去了。”
后面几天顾悸几乎都没怎么出屋,每天都伏在桌案前写着什么。
反观方家这边,吴氏一闭眼就能想起那份嫁妆单子,心口堵的整夜都睡不着觉。再加上家中无人伺候,久不做粗活的她还得烧饭挑水,一天下来就直喊腰酸。
方云峥耐着性子没去找贺府找人,他自有他的打算。
可他耗得起吴氏可耗不起,没过两天就真累病了,哭嚎着让方云峥去找贺渊麒过来看她。
这日天还未亮,林婉茵就来到了顾悸的内卧。
她刚刚走近床榻,便看见顾悸蓦地睁开黑漆漆的双眸,顿时吓了一跳。
直到顾悸开口唤了她一声娘,林婉茵这才缓过劲来。
“麒儿,今日要去夫子家登门求学,再不起可要迟了。”
顾悸不耐的蹙了下眉,但他还是坐了起来:“儿子这便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