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不认识黄淮,没想到他见到自己还挺激动。
可能是小知县,七品官,没见过皇子皇孙。
黄淮道:“下官没有把握。不,下官,已经无能为力。”
“你准备放弃了吗?”朱允熥问道。
“今晚水势如不减少,人员如不增多,明日就放弃了。”
黄淮指了一下正在搬运石头、砂料的民夫:“他们该逃难的就难逃吧。”
“那,你呢?”朱允熥问道。
“知其不可而为之,”黄淮扶了一下没了翅的帽子道:“下官将做最后一块堵决口的石头。”
看此人也就是三十岁出头,居然要投江!
“你有家室吗?高堂健在吗?”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长江决口没堵住,下官无能,只能以死明志,以死谢君。”
朱允熥道:“糊涂,愚蠢,傻蛋!”
不过转念一想,这可能不完全是黄淮的愚忠。
主要是老朱对于官员太过苛刻。
决口堵不住,淹了监利县,死了好多人,被老朱杀了,还不如自行了断。
说不定还能博得老朱的同情,而饶过黄淮的一家老小。
不管如何,这个知县还是相当不错的。
“黄淮,你死不了。我来了,这决口就一定能堵上。”朱允熥道。
这话,不要说黄淮,哪怕是李景隆也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