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大家根据自己的情况看着给,石金这事做的就着实有点儿不太妥帖。
想给媳妇儿做面子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上门要啊,尤其是这种亲近的血缘关系,你开口要了,人家不舍得也得给呀,不然的话岂不是日后相处都要尴尬。
众人脑子里想的和睚眦想的完全不一样。
睚眦给这个收音机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他纯粹就是拿一个没过多久家里就要淘汰的玩意儿当做新婚礼物,既给自己这边做了脸又能膈应那边,何乐而不为。
睚眦可记着当初自己第一次进城就是石金这小子打的小报告给老太太。
所以睚眦决定在他们结婚的时候再送上一份小礼物,让村民们都热闹热闹,给婚礼办的再盛大一点。
而且距离结婚还有几个月呢,睚眦正好也可以提前准备一下。
因为在家具厂这边上班进行的也非常顺利,实习期都没经过就转正了,所以睚眦的工资也跟着水涨船高。
主要是这世道太乱了,出一次车跟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没什么区别,但是和睚眦出车,安全性大大提高,时不时还能给家里领回来几个当地警察送的锦旗,外加上一些心知肚明的外快。
所以睚眦在运输队里那是相当吃香的,都争着和他当搭档,只要确定和睚眦组队,那这一来一回的安全性是没问题的。
因此,运输队的其他人对睚眦赞不绝口,别看人家年纪小,但是只要有本事,能立的住,不拖后腿,这就是求都求不来的好搭档。
那年纪又算个什么事儿啊。
所以睚眦没经历实习期,直接就成正式工了,工资每个月120块钱,这已经是老司机才能拿到的工资了。
对于这个工资,睚眦每个月给大家里交80,剩下40交给李梅,让她自己看着用,而睚眦手里真正攒钱的收入则是这一来一回跑车途中的货物倒卖。
他们背靠着家具厂,所有的手续都宽松很多。
所以这一来一回,借着各地城市差价的不同,睚眦每一次出车都能大赚一笔。
睚眦可不准备一直当司机赚死工资,后面有赚大钱的时候,这一阶段就是自己积累本金的时间。
这次出了一趟车回来,由于距离较远,等睚眦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腊月了,马上就要过新年了。
睚眦算着时间呢,所以这趟车出来也买了不少的年货回家,照例给大家分了分,也让大家顺心如意的过个好年。
可是生活哪有一帆风顺的,刚过了年,大年初二的时候,就有一些不太相熟的亲戚上门打秋风了。
话里话外就是带着几分想借钱的意思。
这世道艰难,别看现在老石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了,但是谁家没几个穷亲戚呢?所以碰上来打秋风的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以前老石家人口大,要张嘴吃饭的孩子多,所以也没人惦记,可是今年眼看这石东出息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家里拿。
而且随便一打听,运输队的工资可是不菲,一个月的工资就抵得上普通人半年的花销了,这石家肯定有余钱,所以想要借钱的也都一拥而上。
不过睚眦是不关心这些的,左右他们想借钱,走的都得是老太太那边的路子,他是不乐意管的。
老太太当然是一个子儿都没往出借。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出了五服了,来她这里借钱?
当她王老太是济世救人的活菩萨呀。
别人哭穷,她也可以哭穷。
来借钱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说是来串亲戚,结果就提了小半袋子红薯,身上还穿的打好几个补丁的衣服。
这知道的是来串亲戚,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穷神上门了呢。
真是晦气!
王老太按捺下心里的怒气,大过年的也不好往外赶人,只能跟着拉家常,说自己的不容易。
“老姐姐,不是我不帮忙,但是你也看看,家里这么多口人呢!你只看到小东进运输队了,但是他那么小一个娃,拿的也是实习工资,每个月也就那几十块钱!根本就不够用呀。”
穿着粗布的老太太不以为然,脸上反倒还带了几分你这人不惜福的表情,“哎呀,你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几十块钱?每个月几十块钱,一年下来那就好几百呢……”
王老太拉过这老太太的手,就要跟她诉说委屈:“老姐姐你可是不知道,别看这说着好听,但是小东这才工作多久,能给家里拿多少钱?每月顶天了也就十几块。
你也知道我家这个情况,小娃娃真的是太多了,这个年纪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时候,每天的花费都是我勒紧裤腰带硬挤出来的!而且家里还背着好多饥荒呢!也幸好今年好了点儿,不然的话,我恐怕还要去找老姐姐你借钱呢。”
这老太太家离大河村有点远,是隔了好几个村的一个山沟沟里。
那村子交通不便,所以普遍都穷,但是靠山吃山,饿是肯定饿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