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铤睁开眼,瞪向刘钊。刘钊心中一慌,连忙低头侍立。
“年纪尚小,资历不足?满辽东镇的将官,哪一个在十六岁的时候敢带十八骑闯南蛮大营?资历?资历是要靠战功说话的,不是靠年纪!我辈是刀头舔血的武夫,靠的是战功来服众,不是像腐儒那样靠年纪来倚老卖老!云威的名字怎么来的?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云—威!我刘家的麒麟子当个千总都不成吗!”
“父亲教训的是。”刘钊见刘铤动怒,心中惶恐,“父亲息怒,我明日就去给兵部行文,疏通关系。”
“好了,你下去休息吧,我也乏了。”
刘钊上前将刘铤扶身躺下,将凉茶放在案边,盖灭了灯烛,道了声:“父亲安睡。”倒退出了房间。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许明伟回到府中,独自坐在书房看书、品茗缓解酒气。不知道是不是饮酒多了些,心中总是静不下来。
刘铤父子的言行不住的在脑海回放,那不卑不亢的话语,对于自视甚高的许家家主来说,仿佛是赤裸裸的嘲笑一般。许明伟心中越加烦躁,索性把书扔到一边,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可笑自己之前还数次为刘铤军中捐献过粮草、银钱,两个武夫的架势竟然是要与自己平起平坐一般,简直可恶!”
“啪”许明伟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八宝茶水、景德镇茶杯的碎片撒了一地。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位少女带着一名丫鬟走了进来。
“巧玲,把这里收拾一下。”
“是,小姐。”小丫鬟自顾收拾地面。
许明伟见是女儿许婉芯,平日最是疼爱,便转怒为喜,招手说道:“婉儿来了,过来坐。陪爹爹喝喝茶,聊聊天。”
许婉芯是许明伟的小女儿,年芳十六岁,生的玉面凤眼,音若百灵,身段似柳,但却仰慕英雄,敬仰穆桂英这样的女中豪杰。
要说这许婉芯在辽阳城也是有名的。
许婉芯到了婚嫁年纪后,许家的门槛几乎被媒人踩平了,但是最后都以男方放弃收场。不清楚原委的人也许认为是许明伟招婿的条件太苛刻了,以致于男方都知难而退了。其实,这里面的苦只有做父亲的许明伟自己知晓。
许婉芯人是美人的样子,但是心性却是穆桂英的脾气。有人提亲,她便提出要求,彩礼多少皆可,但是男子必须是沙场英雄、国之栋梁,那些只会吟诗対赋,不会骑马拉弓的不可;只会饮酒场面,不知国事安危的不可;只图妻子美色,不知进取上进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