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就向屋外走去,一边推门一边说道:“我可是只告诉你了,高低你也要看我的面子,对她客气些。她这些年很是不容易,你不知道,墨家的人,除了她的亲弟弟妹妹,对她并不算多好。”
漫漫黑夜,宋樟扬长而去,留下一个仍坐在桌上一动不动的宋怀予。
桌台上的烛火燃得正旺,火苗簇簇跳跃着,将宋怀予的影子拉的极长,映在他身后的大白墙上,却是说不出的阴沉。
窗外蛙声阵阵,蝉鸣声响,风吹树动,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雅花香,很是沁人心脾。可宋怀予却始终阴沉着一张脸。
小厮吱呀一声推开门,默默地将茶具更新,又默默的上了清粥小菜。可一直到热气腾腾的荠菜香菇瘦肉粥变得冰凉粘,稠,一碟子精致可口的金沙角瓜和牛肋排都没了香味,宋怀予终于动了一下。
下一刻,屋内宛如狂风骤雨般的声响,噼里啪啦不断,听得屋外的小厮丫鬟吓得胆战心惊。
一个个躲起来,隔着窗户遥遥的往里张望,只看到一个怒发冲冠的宋怀予,将桌面上的东西扔了个干脆。
声嘶力竭,发泄着心中怒火憋闷。
与往日温润如玉的君子截然不同,反而像是地狱里的修罗鬼神。
末了,动静终于消散,从小到大一直是宋怀予的贴身小厮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一进门,满地狼藉,书籍遍地,那些名贵的瓷瓶、琉璃茶盏、青铜鸟兽香炉,凡是可是痛痛快快砸在地上的,都已经被摔在了地上。
碎片四处可见,杂物被扔得到处都是,而宋怀予正一脸颓然的坐在地上,背后是一把已经歪斜的龙腾祥云纹的梨花雕木桌子,连桌腿上都狠狠地磕掉了一块皮。
宋怀予仿佛麻木了一般,手边是一壶酒,正不断地往他的喉咙里灌。
就算被呛的咳嗽阵阵,也没有半分的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