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月有钱人家都惯用自己下人做好的衣裳,像那穷苦人家也都是粗布一裹。这绣样儿虽精致好看,但架不住那绸缎价贵,加上缝人绣娘的工钱,这么算下来可是好大一笔支出,万一……”
说到这里,刘姥姥斟酌了一番,还是把自己的担忧讲了出来,“万一收不回本钱,这可怎生是好?”
“姥姥放心。”
王熙凤却一番气定神闲的模样,显然是心里早有计较。
“姥姥只管按着我说的去做,保准咱们这生意好做。”
刘姥姥不解,看了看平儿。
平丫头也一副懵懂的样儿。
奶奶自从那日里同二爷吵了一架后,做事儿可是愈发让人捉摸不透了。
王熙凤知道众人心里不安,但做生意哪里有不操心的?再者只要银子没赚回来,她说的再多,众人也不肯轻易信了去。
索性只将此事拍板定了下来,未做过多解释。
左右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等日后铺子开起来了,众人自然就明白了。
打铺子里出来,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今个儿在外头耽搁的时间久了,想是府里已经过了传晚饭的点儿,王熙凤便带着平儿在家附近的酒楼里,随便吃了些饭食。
待主仆二人肚饱之后,从贾府侧门,绕了回去。
“做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王熙凤刚一入门,冷不丁的,就听见贾琏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凤姐儿抬起头一瞧,便看见贾琏此刻正一身天水碧色长衫装扮,手中摇晃着折扇,脱了履坐在榻上,锦袍玉带,风流无二。
这登徒子,白白长了一副白净的面容。
王熙凤只瞧了他一眼,就觉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遂板着脸,冷哼了句:“我是嫁给你们贾家做媳妇儿了,可不是卖给你琏二做下人,需得样样事儿都得给二爷您报备吗?”
“瞧瞧你。”
贾琏笑着凑上前来,“我不就关心你一两句吗,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说着就想去揽凤姐儿腰肢。
被凤姐儿躲开。
他只好悻悻地收回了手,“我在屋子里等了你一下午,你不回来,我可是连晚饭都没用呢。”
王熙凤听罢,眉梢一蹙。
探着头往外间里头,打眼一瞧。
只见一桌子残羹冷炙摆在席上,确乎是没人动过筷子的模样。
“咱们二爷今日怎么转了性了?不去外头找那些姐姐妹妹莺莺燕燕的吃酒,反倒回来斋戒了?”
王熙凤一语双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