吠舞罗的气氛因为作为王权者的尊状态逐渐恶化而显得压抑,但即便如此,十束多多良依然将那些担忧深埋心中,故作轻松地摆出一副笑脸,试图逗安娜开心。
在齐格飞的照顾下换掉睡衣、穿上常服,栉名琥珀放轻了呼吸,倾听着楼下传来的隐约声响。
十束的声音元气又清爽,连带着其中间或响起的女孩的声音都显得开朗了些,没有那么顾虑重重了。
洗漱完之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楼下找安娜,而是将迷你小库抱在怀里,稍稍打起精神,带着差不多已经变成随身挂件的真人猫猫去了另一间卧室。
门并没有锁,拧一下把手就能轻易推开。
屋内的窗帘半掩着,确保光线投进房间的同时又不会太过刺眼;床头柜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新鲜的矢车菊,大概是早上刚刚更换的,隐约可见花瓣上喷洒的晶莹水珠。
红发的青年躺在床铺正中央,即便在无法醒来的睡梦之中,深邃的眉头依然不自觉紧蹙着。
明明状态恶化到这种程度不过短短几天,但整个人似乎都消瘦了一圈。
落入陷阱之中的狮子已经无路可走,唯有接受那个结局。自始至终都不曾放弃、也不曾屈服,直到最后一秒,也始终高傲地昂着头。
大概此时身处于赤红的地狱之中,依然在和那股暴烈的力量勉力争斗吧。
栉名琥珀咬破手指,在周防尊的眉间勾勒出一个六芒星。魔法阵闪烁着银光转动起来,很快没入了青年的眉心之中。
后者的表情稍微有所放松,似乎在漫长的搏斗之中,终于得到了一丝得以喘息的间隙。
但和初次使用魔法安抚时的效果相去甚远,不过区区几分钟之后,便已经故态复萌,重新变回了栉名琥珀刚进房间时所看见的样子。
他无视抱在怀中的咒骸不赞同的眼神,重新施加了几次法术,但也不过是扬汤止沸罢了。
甚至这几次施术的效果也在逐次递减,差到了近乎毫无助益的地步。
如果放任达摩克利斯之剑继续崩溃下去,越过某个极限之后骤然坠落大概就是近两天的事。
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拖延下去了……若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就相当于袖手旁观,放任这些会毁掉他所在意的幸福的悲剧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