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大清了。
猫咪出乎意料的乖巧,近乎和他心意相通。
在栉名琥珀趴在地毯上翻阅绘本的时候会在他身边盘成一摊猫饼, 每天晚饭后去室内活动室放风的时候,也都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旁。
每时每刻都寸步不离,亲密得简直像是知名琥珀的影子。
而从猫咪出现的那一刻起, 少年也自然而然接受了它的存在, 平静得让自己都有些惊讶。
——似乎默认了, 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一部分。
但与此同时, 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什么本应存在的东西消失了。
……究竟是什么呢?
习惯性地摩挲着光滑的右手手背,心不在焉地放任思绪慢慢飘远。
总是下意识陷入无端的幻想。
似乎在这座空无一人的建筑物中,本不应当只有自己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不是指其他病患和医生护工之类的背景陪衬,而是说,仿佛潜意识中认定了,应当是有人陪伴在自己身边的。
尽管面对自己的种种选择会相当不屑地呵斥,会对自己的幼稚和不成熟表露出极大的不赞同,但自始至终尊重着他的意愿、倾听着他的诉说、保守着他的秘密。
——但是清醒过来,又未免觉得可笑。
对他而言,这栋建筑物像是一个小小的孤岛。
将栉名琥珀一个人圈定在此,宣告彻底与世隔绝的孤岛。
自始至终,被迫停留在这里的,都只有他一个人。
每天在固定的时间醒来,按照固定的流程消磨时间。
晚餐之后前往室内活动室翻阅杂志,或者抱着浑身雪白的猫咪躺在人造草坪上,出神的凝视着玻璃穹顶外星光闪耀的、温柔的深色夜空。
是曾经被人感慨过枯燥宛若一滩死水,不需多久就能把人逼疯的无趣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