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团想要的东西,很少有抢不过来的。”
毫不掩饰将近百人尽数屠戮的暴行,青年说话的语气轻快又温和,似乎只是在讨论明天的天气,或者跟好友展示心仪的手办。
谈不上刻意夸耀,也没有丝毫世俗道德观之下的罪恶感。
杀死了某人、夺走了什么东西也好,将费劲心思攫取的战利品一朝抛弃、偶尔一掷千金做做慈善也罢,都只是兴之所至而已。
因为以绝对的自由为准则,所以想做出什么选择都可以。
正是知道这一点,栉名琥珀才会在打算离开伊尔迷身边时,最终答应了旅团的邀请。
“愿意参加活动当然很好,只是旁观也没什么问题。我知道琥珀的性格,不可能因为这些细枝末节苛责你……说到底,我们是未来会相处很久的家人,不是吗?”
散落的额发在缠裹着额头的绷带上滑过,那双眼睛像是打磨过的黑曜石,瞳仁边缘泛着熠熠的一点光,一瞬不瞬地紧盯着他。
库洛洛轻声说,“我希望琥珀也能这样想。”
栉名琥珀抿着嘴唇没有回话。一时之间,室内只剩下春蚕咬啮桑叶一般哗啦啦的微弱雨声。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青年无声叹气,探手轻轻按了按他的发顶。
“是侠客啊。嗯,接到人了……返程的机票吗?”
库洛洛看了对面眼睫低垂的白发少年一眼,随之做出了决定。
“就定在今晚吧。阿特阿斯毕竟在巴托奇亚共和国内,越早离开越好。”
侠客又问了些什么,库洛洛稍作思索,原本停留在头顶上的手掌向下滑,指尖虚虚轻触琥珀颤动的眼睛。
“至于剩下的火红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