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出生以来就一直被迫进行的、往返于两个世界间的穿梭的确基于某种魔术,那无疑就是将属于栉名琥珀的故事化作如今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
在这种情况下展露出来的魔术天赋,怎么想都充满了鲜明的讽刺意味。
……不过,如果连这个都没有的话,也就无法成为御主,根本召唤不出Berserker了吧。
他微微偏着脑袋,坐在床上怔然地思考了一会儿,最终慢吞吞地叫了从者一声。
“Berserker。”
“嗯。”
“该怎么说呢。”
体型单薄的孩子环着自己的膝盖,毫无焦距的视线投向面前游移的某一点,散落的银白长发顺着脸颊的弧度披散下来,像是裹着一匹纯色的雪缎。
“这半年时间,还有刚刚——唔,听我说了那么多话,从来没有失去耐心不肯回应,或者敷衍过我。”他喃喃着,“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只有你一个人相信那不是谎话。”
“我觉得很开心……所以谢谢你。”
这样说的同时,天鹅羽毛般浓密的眼睫微微弯起,配合上挑的唇角,露出一个罕有的、深秋时节霜花那样稀薄的,令人屏息的微笑。
一粒花苞在静止的画卷中颤动着绽放,尽管瞬息之间便凋零逝去,依旧有着让人心惊的美。
注视着这一幕的从者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刺到了一样,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为这种程度的事情道谢,无疑称得上小题大做,几乎多余到有些可笑的程度了。】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逝。
但他随即意识到,常人眼中不过“这种程度”的微小举动,对这孩子来说,却是在非必要几乎不与人开□□流的状态下、也会尝试着艰难措辞,竭力将自己的心情表达出来的重要之事。
说不清心中究竟是什么感受,不知该对这句感谢作何回应的从者没有出声,而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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栉名琥珀没有再提起过离开理疗中心的事。而得知他实际上每天有一半的时间都能够在异世界活动之后,库·丘林也对御主的选择表示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