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恐惧自己的空间闯入一个陌生人,这个陌生人让我连眼都不敢直视,连话都不敢多说,但我却要和她做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要和她承担世界上最难承担的责任。
我知道我做不到。
无论我怎么努力,怎么勉强,我都做不到。
那时候,痛苦的不止是我,还有和我结婚的那个人。
婚姻不像工作,工作完了,我可以逃避回家里;但如同连家里都要逃避,我还能逃到哪里去?
我只能选择一个我能够接受,我能够去爱的人。
这不是闹脾气,也不是反抗,我觉得,他救了我。
爸爸妈妈,我真的很希望你们能够试着去接纳他。
也接纳……”
柏今意长长地停顿。
“不如你们预期的,并没有那么好的孩子。”
“你没有不好,你很好!”梅相真直接否定,“你是我的儿子,别人不知道你,妈妈还不知道你吗?柏今意,你就只是因为过于谦虚而缺乏了些自信。妈妈知道你的优秀和温柔。只要你愿意,你一定可以做好!”
柏今意怔怔听着。
他嘴巴还在张合,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候,他的手臂被用力拉扯。
他趔趄两步,顺着力量的方向转头,眼中先捕捉到一片闪亮亮的透明色,接着,才看见简无绪。简无绪抿着嘴,僵着脸,非常努力地将柏今意向外拉。
“柏老师,我们走!”
他说,他的声音那么坚定,柏今意跟着他走了两步,他们来到了玄关处,简无绪直接将关着的门打开。
风将霜似的月光,吹入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