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夏文石的大嗓门把叶笙从回忆中唤回来。
他回过头,就看到夏文石黄琪琪还有李光运三个人,站在不远处的走廊里,傻傻瞪大眼睛地看着他们。
叶笙还没想好措辞。
宁微尘已经手指轻轻地搭在他肩上,立于寺庙的红墙前,扬起头朝夏文石打招呼,笑容漂亮而灿烂:“嗨,学长,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见你们。”
叶笙:“……”
叶笙:“…………”
不得不说,如果有宁微尘在旁边,叶笙的社交烦恼最起码能少九成。
宁微尘的自我介绍是“叶笙的朋友”,那就完全是个干干净净眼眸清澈的少年。跟宴会上的天之骄子和散漫危险的大少爷判若两人。
三言两语就交代完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同时还能笑意吟吟问出不少叶笙想要问的问题。
李光运都跟个二傻子似的边哭边诉苦。
“我真的不敢回去了。我一闭眼,那树上挂着的人就成了我自己。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出轨了呜呜。”
黄琪琪早上被挂尸吓得都没空搭理他了,精神状态很差。
夏文石神色哀伤,咬唇很久,才开口说:“学弟,我后面又跟人聊了一下那个人的事。本来我还愧疚,觉得他是被我们连累才死的,但现在我觉得他死了也活该。”
叶笙坐在香客房内,垂下眸,盯着自琉璃香炉中冉冉溢出的白烟。他沉默很久,才抬起头来,开口:“为什么?”
夏文石说:“因为这个男人就是个畜生,他和他的妻子是那条街上出了名的叉烧。他来寺庙祈福是因为他爸爸住院,可是他爸爸——本来就是被他打进医院的啊!”
“男人原来的房子被自己赌博赌没了,就拉着妻子去抢老人的房。他爸爸七十多岁了还被他赶出家门,睡桥洞。后面被居委会的人找到教育了一番后,接回去也是心里稍有不顺就对老□□打脚踢。这一次更过分,他把老人直接从楼梯上踹了下去!七十岁啊,这个年纪骨质疏松,随便摔一跤都可能要命。”
“老人进了淮城三医院ICU,生命垂危。而他估计是受不了街坊邻里的视线了,才装模作样跑到灵光寺来祈福。”
夏文石说这件事的时候,眼里满满都是怒火。虽然社会都在宣传“以暴制暴”不对,可是大家又都很相信因果。
这个男人如今被砍去双腿,挂在树上,仿佛是老天看不下去了,给他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