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已过。
往日这个时间,茶酒馆已经关门,不过今天依然坐满了客人。
一波人,白天筛了一天云痕沙,刚回来不久。
还有一波人,正准备出去,趁夜里人少出去筛沙。
卢通坐着柜台后面,听着酒客们谈话。
“三驴儿,今天弄了多少?”
“妈的,五斤多,连六斤都不到!”
“怎么这么少?十斤能卖一钱银子,这么算下来还不如去淘金。”
“妈的,好不容易在过桥丘找了块好地方,筛了还没一斤窦门塔的人就来了,直接把整条沙丘占了!”
“啊?我还准备过去呢……”
“今天又被扣了一笔,说我的沙子不干净,别人都按十斤一钱算,只给我九十文!”
“下次换个人,又不只一个管事。”
“瞎折腾什么啊,都一球样!今天长命去交沙子,实打实的十三斤多,抹了个零头,直接少了三斤!”
“真的假的?长命,哪个收的?你咋不跟他拼命?”
“就是,这也太狠了……”
角落处。
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低着头、塌着肩膀,端起酒碗灌下几大口。
其他见状也不在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