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徽音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 她艰难道:“圣人怎么会这样?”
他却丝毫没有唐突过后的愧疚:“朕本来便是如此作想。”
“圣人前三十年可不是这样的,”她忽而觉得自己很矛盾,也觉出他的生气来:“是我刚刚哪句话叫郎君生气了吗?”
明晃晃的日头下,他说出这种话, 居然一点也不害臊!
真是不知羞耻!
“瑟瑟有此美意, 朕却之不恭,”圣上慢悠悠地打量了她一下, 坦然道:“你说朕有想法, 朕难道不该有,若是没有, 为何要成婚, 东宫又从哪里来?”
他忽而莞尔:“瑟瑟昨夜梦里,难道为朕生育皇子是靠天地化灵, 不是男女情好吗?”
这样的理直气壮,叫她都没有办法辩驳, 他本来就有那方面的想法,只是他愿意克制的时候,她又总是爱不知死活地逗弄他。
“可咱们婚前不能有孩子,”她心虚地辩解道:“这很浪费的,又浪费药钱又亏了圣人的气血。”
“有时候过旺也是伤身的, ”圣上平静道:“堵不如疏, 朕现在心火旺盛,太医说败败火也没什么不好。”
太医可能隐晦建议过皇帝采用阴阳调和,杨徽音见他越是这样平静,越觉得害怕, 撒娇似的抱怨道:“那圣人拿我当清热解毒的丸药了?”
他默然, 便是应许了这个意思。
杨徽音郁卒, 想狠狠咬他一口,但最后却凑近亲了亲,想把这件事情轻而易举地揭过去。
“我午后想去长信宫见娘娘,圣人觉得我穿什么好?”
“瑟瑟穿什么都好看,”他果然有问必答,仔细想了想:“阿娘还是很喜欢鲜妍明媚的姑娘,不过夏日里红紫显得有些浓重,瑟瑟选些年轻颜色就可以了。”
她放心道:“那也好,我让曲莲她们帮我搭配就是了。”
圣上却道:“本来想带你一起去朝阳的庄子射箭,但瑟瑟既然有心去侍奉太后,朕便改日再去,也没什么不妥。”
杨徽音抿唇一笑:“圣上还是生气么?”
圣上并未生气:“你愿意亲近太后,朕怎么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