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恭听到她这话,硬生生气笑了:“怕我骂你?你还知道怕我骂你?既然知道我会骂你,那为什么还要放弃画画,你一开始就应该知道,只要你敢放弃这门手艺,我就一定会骂你。”
“我……我有苦衷的。”阮夏安垂了垂眼,视线扫过手腕上的表,声音不由自主的就干涩了起来:“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你说了多少遍对不起了,你就会说对不起吗?我要的是你的对不起吗?啊?”李从恭还是很生气,语气满是恨铁不成钢:“你最起码也要给我一个理由吧,你天赋那么好,又努力了这么多年,我就不信你对国画就一点感情都没有。”
“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立刻马上滚回来给我继续学,你国赛二等奖的那幅画我一直都有留着,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保证你这段时间的空缺不算什么,只要你愿意回来。”
阮夏安沉默,李从恭半天等不到回应有些急了,连忙保证:“你是不是担心你比赛的事情?我也有去了解你那个比赛,知道你平时要训练很忙,但没关系,你只要每周抽出一点时间来学就好了,只要你愿意回来继续学,什么都好说。”
李从恭,水墨画现当代绝对的领头人,国家级大师,水平超凡,说是引领着世界水墨画的风向标也不为过,特别是在他近十年已经不再出作品的情况下,一幅画更是千金难买。
不过艺术家嘛,多多少少的都有些自己的风格,李从恭就是出了名的性子古怪,脾气火爆,阮夏安是阴差阳错成为他的徒弟的,而且多多少少也是借了家庭背景的跳板。
她有这方面的天赋,李从恭也就用心教,发自真心的疼爱她,可结果呢,她还是选择了放弃画画。
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成为李从恭的徒弟,阮夏安拿到了这个机会却不珍惜,曾经也是让无数人唾弃的。
可李从恭却从来没有对外说过一句她的不好,不管私底下怎么抱怨,对外他都只承认阮夏安是他唯一的徒弟,而且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还一直记挂着阮夏安。
阮夏安知道她虽然确实有天赋,但仅仅只是天赋的话,也没办法让李从恭做到这种地步,于是忍不住鼻头一酸。
“对不起。”她说,她也只能这么说。
苍白又无力的道歉,却是她此时唯一能说的话。
她看了看有些抖的右手,轻轻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