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李太史过谦了,此事既是由先生而起,先生这般奔走,跞见了亦觉先生甚是辛苦。此事若是能成,先生才该是这最大的功臣啊。不过……事若不成……李太史想必也是难辞其咎吧!”</br>
所谓“听话听声”,荀跞的这一番言辞,李然明白其中不无推脱之意。
奇怪的是,如今这事还没个一撇,荀跞又何以要在此时便推脱起责任来?
显然,这荀跞在出发之前,定是受了范鞅之意的。
而这其中的关窍,李然也不可谓不清楚。
于是,李然便又澹然言道:
“敢问荀下军……昔日晋国先君顷公,待下军亦是不薄吧?”</br>
其实,就如之前所说的,他荀跞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完全是由当年的中行吴所扶持起来的。
而中行吴在扶立荀氏的同时,其中也不乏是有以同门宗主以代摄荀氏之意。
所以,在中行吴病逝之后,荀跞业已成年,自然不想再受制于人,故而便转而是积极侍奉起了晋顷公。
所为的,就是能够让他们荀氏不再受制于中行氏。
一直是到后来范鞅开始渐渐掌控大权之后,考虑到范氏又与中行氏结为了同盟,而荀氏此时则又开始是左右逢源,积极向范氏靠拢。
荀跞微微一笑。
“先君待跞自是很好,这一点是母庸置疑的。只不过……此事和先君又有何关系?”</br>
“下军明鉴,想大人荀氏一族,之所以能有今日,乃是因当年中行穆子怜其同门之谊而有意扶之。然则,自从中行穆子离世之后,尤其是自从荀下军是平白得了涂水邑之后,你们荀氏与中行氏的关系……下军恐怕也是心知肚明的吧?”</br>
荀跞闻言,不由是微微一怔。
他知道,李然所言及的“涂水县邑”,乃是他们荀氏又不久前所陷入的另一场六卿纠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