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想说：“我认识一个唱东北二人转的，他的名字叫向天营，这小子是营口人，小伙子卖着烤串，嘴巴巴拉巴拉的，能把你逗乐。许多穿貂的扒蒜小妹，和金链子大哥专门开着车听他吹牛皮。你到他那里去买烤串，这小子咔咔的就是一顿侃，两三个小时不带重样的。”
我说：“小伙子形象怎么样？”
梅想说：“这家伙理着个莫西干头，长着一张鞋拔子脸，看起来绝对欠削，他绝对能火。”
我没有答话，这时我的女友方美玲和她的母亲来了。
方美玲的母亲孙晋洁知道了梅想的创业项目，说：“现在东北的直播挺火呀！那些个小伙子小姑娘巴拉巴拉的，以前掏大粪的，捶背的，都入了这个行当，还干得挺好。这行当就和拉保险，干传销的一个球样，谁不要脸，谁心黑就能挣大钱。有个以前修车的，接触了几天保险，又干了阵传销，什么都没干成。等他一弄直播，就弄成了，还成了一代宗师，收了十几个徒弟。戴个手链，闻个香，喝着土地端的茶，用传销的手法管理徒弟和粉丝，日子过得还挺惬意。”
梅想说：“这孙子我知道，他叫耿铁鸣，成天在网上装，要打这个捶那个的，搞得像黑社会一样。其实，他狗屁不是。”
我说：“这样的家伙确实上不了台面。”
孙晋洁说：“搞这个，就要找到靠山，找到风险投资，和金主。你们可以和省行的行长万西影联系联系。他说不定会给你们引荐引荐投资人。”
我说：“这万西影是搞银行业的，喜欢的又是古董。这直播平台没什么资产，他也不会感兴趣。何况，无利不起早，他凭什么要帮我们。”
孙晋洁说：“万西影的行长夫人盖文静，是他的第二任妻子。她以前是个演员，一直没能大红大紫，现在她心有不甘。你们弄直播平台，给她一流的待遇，就不怕万西影不给你们投资。”
我说：“谢谢指点，您这招曲线救国，还真妙！”
这时，何天佐为我办了那件大事之后，婉拒了我帮他找工作的好意，仍然在那家小小图书公司混饭吃。
别以为这种私营的小公司会有什么人性化管理，或在制度上有什么灵活或创新的优势，其实那都是骗人的鬼话。
它们的制度比国企更呆板，比国家正规的和大型的报纸、杂志或出版单位更僵化。以我为例，何天佐在汉东日报实习时清清楚楚的知道：记者如有采访任务时不用到报社上班的，在采访完之后到报社报到，再完成稿件就行了。而且，报社的待遇极其优厚。报社记者的基本工资是何天佐的两倍，加上奖金就是他们总编的两倍了，因此它能吸收许多最优秀的人才。
何天佐所在的图书公司的制度却极其呆板，甚至比正规出版社还要死得多。以何天佐为例，他被分配去搞市场调查，却必须每天早上到公司报到，浪费时间不说，还要多花费许多车费。
可当何天佐把这一点跟姚总讲述时，他竟说什么公司制度还是要遵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