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并没有出动全部的兵力,搭上城头的云梯约莫不过五架,巨大的云梯不是赵军一时半会可以拆掉的。
片刻之间,最先阵的齐军已经冲上了云梯,开始向着那廪丘的城头冲去,赵军的士兵也迅速集结了队伍,将五个云梯的入口死死守住。
只要有齐军冲进就会被无数剑矛刺成刺猬。
冲在前面的齐军不会犹豫也不能犹豫,云梯路窄,只要他们一犹豫就会被后军推挤得掉下这十余米高的独木桥。
横竖都是个死,他们只有往前杀,才会有一线生机。
齐军和赵军在城墙之上厮杀不休,石板的缝隙间淌满了鲜血,尸体倒了一地,城墙上城墙下的,数不清楚。
田布冷眼看着战局,到此为止了。
“全军…攻城!”
“杀啊!”
全军压上,十几个士兵轒轀(fen wen)将缓缓推进,狠狠的撞到城墙上。
一个时辰的厮杀,齐国前军与赵军早已经精疲力竭,赵军终究是寡不敌众,廪丘城破,齐军入城。
……
随着郑国的衰弱,新郑也萧条冷落起来,连表面的繁华侈靡也没有了。
韩哀侯即位的第二年,觊觎了几十年的新郑终于落入了韩国之手,这座千年古城,到处都散发出一种萧瑟落寞的气息。
房屋陈旧,店铺冷清,行人稀少,车马寥落。韩哀候走马过街,也成了行人关注。
韩傀笑道:“君上,这新郑冷落,比起阳翟差远了。”
韩哀候笑笑:“但它的底蕴和地理却不是阳翟可比的,楚人撤兵,魏人腾出手来了,相国可有什么好办法,不与魏人开战?”
韩傀沉思了片刻:“那就要看魏王是想要一个将死的郑国作为盟友,还是想要一个顺从的韩国作为盟友了。”
“魏王?”韩哀候若有所思,嘴角浮出一丝黠笑:“楚国都服软了,寡人也没什么与魏国作对的必要了,劳烦相国带上财物去安邑赔罪。”
“就说…韩坚知错,但郑国亡国已经定局,无法更改,韩国诚心尊魏国称王,愿奉魏王为上邦。”
韩傀拱手道:“臣即刻启程,前往安邑。”
……
天黑了。
魏王书房里没有掌灯,黑乎乎一片。
透过窗棂,隐约可见魏武王端坐的身影。
魏武王就自己关进书房,这已独坐了两个时辰。
真真切切,魏武王迎来了他此生中最纷乱的历史性时刻,一时间心乱如麻,思绪万千。
“不行,我得再理一遍……”
魏武王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凝神于一:“首先是逢泽魏齐会盟,狩白麋,齐国撺掇寡人称王……然后是呈现龙凤祥瑞,公叔痤进谏……再后是齐国来使,公叔痤再谏……”
“再后是什么?对,是称王!称王错了吗?千年王业是寡人儿时之梦,今已年近花甲,再不为之,这个梦岂不就只能是个梦了吗?”
“再后……对,是伐楚……楚王难道不该伐吗……竟敢无视寡人?再说,出兵也不单单是为伐楚,而是为了杀鸡儆猴,拿最强大的楚国开刀,让那些猴子们见识一下大魏国的实力。”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呢?寡人为什么偏就看不出呢?所谓当局者迷,看来,寡人是真的迷了……”
书房外面,没有灯火,天光微弱,院中渐渐暗黑下来。
寺人坐在门前台阶上,身后是紧关的大门。
负责膳房的宫人走过来,一脸焦急:“王上再不用膳,怕就……”
“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