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学宫的架构已经被建起,出得临淄街市向南百步之遥,是一道宽阔的松柏林带。
走进松柏树林,阵阵清风啾啾鸟鸣,便将身后的大市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眼见一座高大的木牌楼矗立在夹道林木中,楼额中间雕刻着四个硕大的绿字――学海渊深。
木牌楼前立着一方横卧在石龟之上的白玉大石,上面刻着四个斗大红字――稷下学宫。
木牌楼极为宽阔,最豪华宽大的王公马车也可以直驶而进。
木牌楼两边各有两名蓝衣士吏垂手肃立,一名紫衣领班在门前游动。
牌楼后遥遥可见大片绿树掩映中的金顶绿瓦和高高的棕红色木楼。
就连田午都被这宏大的气魄震慑了。
原以为江先生口中的稷下学宫无非是一片房子,吸引列国士子的也无非是来去自由,辩论随心的学风而已。
今日一看,不说还没有完善的内部,仅凭这外观,就和王宫、太庙具有同等的庄严气势。
这种气势绝不是房子庭院的大小,它意味着文明在齐国的神圣地位,这在哪个国家能做到?只有我大齐国才能做到。
田午不禁心情激荡,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板。
田午走进学宫,却见牌楼大门内是一条宽阔的林荫大道,大道两边是平展展的草地和树林,道路两侧,数不清的石工穿着破旧羊皮裤,拿着铁锤凿子和斧子凿着一块块大石头,看那模样,像是在打造石桌石凳。
一个年青的黑衣士子从面前的树林中飘然而来:“江寒,见过齐候。”
“先生免礼,短短几个月时间,这里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田午很是高兴,拉着江寒的手:“请先生带我一游!”
二人同行,谈笑风生,江寒笑着说道:“齐候,要看稷下学宫,主要是看三个地方,争鸣堂、大国学馆、诸子学院。其余厅堂馆舍,最具一看的就是藏简楼了,请看,前面就是争鸣堂。”
田午向前一看,只见一座大门突兀耸立。
从外面看,它很像一座大庭院。大门正中镶嵌着四个铜字――论如战阵。
进得大门,遥见正中一座大殿坐北面南,两侧为长长的廊厅;中间是宽阔的露天大场,看样子足足能有千余人的坐席,框架已成,内部却并没有装饰,显然这便是论战的主会场。
“日后,我们会在这场中装上一排排长条石板,铺着红毡,供士子围坐,在门前立上一面大鼓,两侧各立一方丈余高的玉牌,右刻锤炼学问,左刻推陈出新。”
“好大的气魄!”田午油然感慨。
江寒哈哈大笑道:“凡诸子名家来齐,必要来此举行争鸣大论战。”
田午不禁兴奋点头:“田午拭目以待。”
田午随着江寒的脚步走出争鸣堂左拐,便见远处大片屋舍被隔成若干小区,红墙绿瓦,树木沉沉,极是幽静。
江寒笑道:“看,那是大国学馆区。内中主要有周、鲁、魏、楚、韩、赵、燕、宋、郑、吴越十个学馆区,目前正在施工,旬月即可建成。”
“噫?如何没有秦国?”田午不解。
“咳咳…”江寒轻咳了几声,硬着头皮解释道:“秦国乃文学沙漠,既无学风,又无学子,无需建馆。”
谁知田午闻言竟然大为赞同,毕竟秦国可是连孔夫子都不愿意去访游的。
“先生言之有理,文明风华,在于积累,秦国文明,距离中原文明,至少有百年之遥。”
二人边谈边走,不觉来到又一片小山前,一座一座的小山包上绿树环绕,大有隐居情趣,工匠劳役们正在小山包上修建馆舍。
“齐候请看,这里是诸子学院。”
“凡成一家之言,又能开馆授徒的名家,均可在这里分得一座独立学堂,大则二十间,小则七八间,各家学说,皆有布道之所。”
田午的眉头一挑:“诸子学院?建成后能容纳多少家学说?”
江寒微微一笑:“建成后能容纳百家学说,天下学派,可全数进入稷下学宫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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