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从早晨开始就炎热起来,太阳像个烧红的铁圆球,用那超级高温,在整个地球表面滚来滚去。 公交车站。 陆江穿着那身“我的奶,你放心“的工作服,坐在牛奶箱子上,不理周围人的目光,拿着瓶矿泉水喝着。 陆江已经连续转了三个站,压根没有直达地图上那个地方的公交车。 而且资金还有限,陆江还要精打细算。 这瓶矿泉水还是从车费里抠出来的。 陆江在想就算是金蝉子也没料到自己的第一千世轮回会如此窝囊吧。 公交车来了,陆江提着牛奶箱上车。 这辆车会途径出城口,陆江到时候再由那条路出城去。 “这么热的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比得上火焰山。”陆江自顾自打趣道,他用双手遮蔽着头顶的阳光,阳光照在他身上,有种神性的金光薄薄的在他皮肤上流转。 一个坐在后排座位上写作业还戴着一个小毡帽的小学生,抬起头鄙夷他一眼说道;“火焰山方圆八百里寸草不生,中心地点的温度连铜人都能融化,叔叔你看过西游记没有啊?” 叔叔?! 陆江瞬间感觉不好了。 他都想指着对面的鼻子大声问;“小屁孩,你知道我是谁吗?当年我领着三徒弟去取西经的时候,你还在看喜羊羊。” 陆江没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下说出来。 他干脆把头看向窗外,看着眼前的画面由钢筋建筑人满为患的城市转变成了一幅幅往后退去的树丛绿影。 陆江知道公交车已经行驶到了城市边缘,人迹渐渐稀少,远离了城市中心挤成一堆的尾气,就连空气也变得清爽起来。 陆江回头看那个小学生一眼,忍不住说道:“你不在学校上学,坐车这么远干嘛?” 小学生头也不抬,“妈妈不让我跟陌生人说话。” 陆江又想指着对面的鼻子大声道:“明明是你丫的先和我搭茬!” 小学生突然抬头看了陆江一眼,说道;“除非你给我拿一盒牛奶喝。” 这是祖国的花朵吗?感觉那小眼神就精明的像个小王八蛋。 陆江摇摇头,“我是给人送货的,你要喝自己去买去。” 小学生又投来一个鄙夷的眼神,“抠门的大叔。” 陆江抓狂了,今天他被小学生怼了。 小学生又低下头去,他突然注意到这个孩子嘴唇很干,刚刚小学生埋头的时候还没看到,陆江有些纳闷,他问道:“你父母呢?” 小学生紧了紧自己的小毡帽,“大叔,麻烦你转回去。” 得,还挺有个性。 陆江被再次叫大叔也不气恼了,他很干脆的把牛奶箱打开,从里面拿了一盒牛奶递给这个小学生。 “以后碰到我要叫哥哥,要有礼貌知道吗?你父母也真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心真宽。”陆江揉着鼻子,一脸正义的教育道。 小学生抬起头,看了陆江一眼说道:“我住福利院。” 陆江愣住了,他一下子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语无伦次道:“那个...叔叔不是故意的...” 小学生没怎么在意,他接过那盒牛奶,抬起头露出一个盛开的微笑说道:“没关系,我知道叔叔是好人。” 陆江虚起眼睛,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一盒牛奶就把你给收买了?叔叔是好人还要你说...阿呸... 陆江揉了揉眼睛,怎么感觉这个臭小子笑起来,还挺水灵... 陆江一阵寒,心里猛念:如来佛祖玉皇大帝,罪过罪过。 “砰。” 公交车突然猛烈的急刹车,车上的乘客措手不及被惯性往前一拉。 陆江也一个踉跄,当他看到这个小学生抵抗不住惯性,就要一头撞上座椅,陆江连忙用手心去帮他垫了这一下。 自己的牛奶箱子因为开了封,没能稳住,散了一地。 “好痛...”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突然刹车?” 车停住了,车上的乘客都纷纷扶住自己的身体,抱怨起来。 陆江看着散落一地的牛奶,来不及心疼,就看到三个持刀暴徒冲上了车,司机师傅已经举着双手,很有经验的大喊:“你们不要乱来,我们配合配合!” 同样是司机,陆江怎么就觉得之前的那个师傅人挺有正义感和骨气呢。 陆江也顾不得满地的牛奶了,他悄悄地对那个吓坏了还抿着嘴唇死死保持镇定的小学生说道;“别怕,你不要乱动就好了。”还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拦路抢劫的暴徒,无论是电视剧还是电影,都是标准的蒙面装,一口凶恶的叫嚷着留下钱财手机首饰等。 陆江身上除了老板给寥寥无几的车费外,倒没有什么东西了。 前面几个乘客都乖乖的交了钱,三个暴徒领着个麻袋,里面叮当作响,不少手机首饰已经装进去了。 搜到陆江这里,陆江举着手笑嘻嘻道:“各位大哥,我这个手机不值钱...” 其中一个高大的暴徒呵呵冷笑一声,收走了...陆江那只上网只能开3g的老古董。 “我的奶,你放心。”另一个暴徒侮辱性的拍着陆江的胸膛,露出嘲讽的神色。 陆江连连点头,笑着不答话。 “小孩子?” 陆江看到高大暴徒注意到了坐在自己后面的小学生,陆江连忙说道:“是我表弟,他的钱都保存到我这里的。” 另一个暴徒搜遍陆江全身,也只有一堆做公交车找的零票,他问道;“你钱呢?” 陆江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买冰棍了。” “耍我们?“高大暴徒持着那把亮着寒光的刀,一下低着陆江的脖颈。 “大叔!”小学生忍不住叫出声来。 高大暴徒用力的压着刀,直到出现了一道道血痕:“你当我们是傻子?” 陆江举着双手,“有话好说。” “你去搜这孩子。” 另一名暴徒走到瑟瑟发抖,死咬着嘴唇的小学生面前,刚伸出一只手,小家伙把书包就死死抱住。 “呵呵,看来还真有货啊!”暴徒一把扯住书包。 小家伙拉着书包,哭喊祈求道:“求求你们不要,这是我上学的钱。” 暴徒对小家伙的哭声不管不顾,倒是听到后半句眼睛一亮,“上学的钱?那应该还不少了。” 暴徒伸出一只手想给这小家伙给拨开。 还未靠近。 就被另一有力的手给死死攥住。 “你干什么?给我放开。”高大暴徒怒喝道,手中的刀子紧了几分,已经深陷血肉。 陆江没有管脖颈上越来越深的血痕,他眼睛死盯着这个暴徒:“都说了是别人上学的钱,你还抢,你是禽兽吗?” 暴徒骂了一句草他妈的,然后一拳硬生生的打在陆江的胸膛,然后又准备去抢小家伙的书包。 陆江血性一上来,他眼睛像一头野兽一样瞪过去,死死的拽住暴徒的手,一字一句说道:“你动他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