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白拂看贺二一眼。
难怪他当时那么顺口应了她那声叔,原来是因为饶州口音和这个六公子的缘故。
白拂想扶额。
这都是什么孽缘。
先前在饶州好心好意救了他,结果没得个谢不说,还被人误会他们大嘴巴乱宣传故意坏人名声。
现在在安州她救了他们家一群人,本可以大捞一笔,结果因为这个家伙又落不着好,难不成她上辈子欠他的?
贺二给郭六郎和长鸣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要配合,这才重新转头看向白拂。
“公子,不管先前有何误会,我们已经按照公子说的那几个方案在准备了...如果十日后没法给王掌柜交代,我们这些人赔上命不说,公子怕是...”
他顿了顿,语气又软了好几个度:
“公子您一看就是好人,可不能将我们架在火上烤却甩手不管啊!”
余音绕梁,真诚又迫切。
被发了好人卡的白拂微微勾唇看贺二。
这大叔在王管事面前老实得跟小鸡仔似的,一出来居然知道威胁人了。
刚才那番话,明着是给她戴高帽子,暗里却是威胁她如果他们活不了,她也逃脱不了干系。
还真是小瞧你们这些古人的心机了...
也是,动则关系到生死存亡,在古代,没心机的早死光了。
哪像现代人,越活越单纯。
只要不主动作死,生命都有保障,想死都不容易。
她沉吟片刻。
最后决定借着这个梯子下了算了。
反正她也没真打算走,也不想跟太老实的人合作。
因为在这个吃人的古代老实人活不长,人活不长,合作也不会长久,到时候还得她费心费力重新折腾。
她勉为其难地牵了牵嘴角。
“既然如今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自然不能不管你们...那这样,我们先坐下来好好谈谈好处?”
贺二叔忙不迭点头。
不管如何,他们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先将人稳住再说。
“等等”
郭六郎突然又开口,“你提的三个方案,筛煤、探矿、火炉烧煤,前者是为了选出精煤,后面两个方案到底有何目的和作用?”
郭六郎总觉得探矿这一要求很可疑,直觉告诉他这是个多此一举的行为。
如今见到白拂,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是不是同一矿区采的矿,难道他们不知道?
这小子想知道直接问他们不就行了?
在王掌柜眼中,他也是贺家人,并不会因为是他确认过的,就更信任几分。
何必多此一举亲自去?
矿上危险不说,采煤规模和工艺都是各家的秘密,岂能轻易让外人看到?
肯定有鬼。
白拂:小伙子,你的直觉很敏锐嘛。
见对方终于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正事,白拂也摆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筛煤只是最基本的操作,只能筛去部分杂物,不一定能完全解决铁发脆的问题。”
其实是因为贺二说,两批煤工艺和外观均相同,但燃烧时的臭味程度不同,白拂怀疑是因为硫含量不同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