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银树像是在对自己爹说,又像在喃喃自语,边说边拉着谢文川进院。
银树多多少少沾上长念的处事方式,对于不喜的人向来不客气,更不懂什么叫委婉,尤其对沾亲带故的人,不把话说得直白,人家厚脸子顺杆子爬上来,赶都赶不走。
赵二见银树的态度,心知坏事,急忙上去拦住银树,讨好道,“银树,这次我们来是来赔礼,顺便送年礼,以前我不知道是你姐弟的表姑父,多有得罪,正所谓不知者无罪,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表姑父吧。我们俩家是亲戚,以后有来有往,表姑父也能照顾你们姐弟一二。”
“我还小,不是大人!”
“……”
银树回话,让赵二竟然无言无对,愣神的功夫,银树进院,看到谢禾在瓜棚下,大唤一声娘,给她更换一只豆子,自己把筐子里的野蒜头倒出来,坐在石桌前,和谢文川兄妹一起,把蒜头二二捡起,利用蒜头枯苗编成蒜头辫子,编成挂在厨房房梁上让它自己晾干。
不时把手里的蒜头拿到谢禾看,“娘,你看,这个蒜头多大个,差不多有我们家种的蒜大个,这个在矮山石那边小水沟旁挖的……”
谢禾不能说话,在铁全贵的影响下,全家人学会自问自答。
院门外。
“全贵啊,真是你啊?你可算活着回来。这几年,可苦了长念姐弟,我啊,这个当老姑的,夜夜难安,天天烧香求观音娘娘保佑,生怕你夫妻真的去,留下长念姐弟可乍办?可怜我四个侄孙啊……”
赵二在银树这边碰了钉子,铁五叶即时抹着眼角哭唱大声嚎叫起来。
不知情的,还以为铁五叶这个当亲姑的和铁全贵有多亲密呢。
“五姑,今天我你第一次见面,在此之前,你不识我,我不识你,你说这话,真不怕让人看笑话吗?”
铁全贵亦是个补刀子能手,对方为难过自己儿女,如今又在胡说八道给自己贴脸皮子,补起刀子来毫不手软。
此话一出,刘家人,包括赵二,铁五叶,个个一脸尴尬,谁都没想到铁全贵这么不给脸面揭穿,铁五叶看到铁全贵一本正经的脸,讪讪起来,退到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刚刚还大骂人家,自己侄子都不认识,现在哭当初铁全贵出事时夜夜难安,天天烧香求观音娘娘保佑,这话说得太假。
说这话谁信?!
亏铁五叶一脸煽情的模样嚷得出来。
“全贵表哥。”赵二挂上最真诚的笑容走到铁全贵面前,给他作揖,“之前误会一场,大龙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说到底,吃平时没有往来的亏。我叫赵二,岳母是全贵表哥的亲五姑。您是我妻子的表哥,依理,我以后就叫您一声表哥。”
“赵家兄弟。”铁全贵同样回礼,没有叫表弟,只按常规叫法,叫一声赵家兄弟,“我夫妻这些年亏欠四个儿女许多,如今回来,万事以他们的意愿为准。他们不愿认您这门亲戚,我也不能认您及五姑这门亲戚。”
铁全贵顿了顿又道,“五姑,一起六兄妹。在村里,还有三位哥嫂健在,像我这样的亲侄子,还有八位。你想走亲,往后有亲戚走动往来可以往他们那边去,不识路,我带你们过去。”
换句话来说,想认亲戚,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