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很识大体,很牺牲,很大气。
傅琴却直接吐出一口血,她这摆明了就是踩着她,来彰显她大度吗?
她去住罚楼,这一招委曲求全真是高啊,太高明了。
她终于明白了,沈兰的段位太高,不是她可以企及的。她学不来她这一套,她没那么多肠子。
“大伯母……”傅琴这么激动,连简灵溪都吓了一大跳,忙施针给她通气活血,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南宫玉盼摇摇欲坠,站不稳,歪倒在地。
简灵溪分身乏术,沈兰忙过去:“玉盼,你没事吧?”
此时此刻沈兰的模样在南宫玉盼眼里是扭曲而
狰狞的,她之前只觉得她心机深,会做人。没想到她手段这么高明,踩着她们现在的痛苦,给自己树立了这么高大上的一个形象。
南宫玉盼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情绪,对沈兰绽出一个感激的微笑:“谢谢你,三婶婶,我没事了。”
“哎,你这孩子跟我还这么客气?你能起来吗?”沈兰问。
“嗯,没问题。”南宫玉盼强撑着,南宫萧谨的态度已经相当明显了,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让她们住在这里。
本来只想一试,没想到他这么绝情,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南宫萧谨,你很好,真的很好。
在沈兰的搀扶下,南宫玉盼摇摇晃晃走到傅琴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妈妈,我们到罚楼去住吧。”
没想到女儿竟然会妥协,傅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得又要吐血。
南宫玉盼轻拍着她的心口:“妈妈,你别这么生气,想开点。我们的住处还是琴瑟楼,只是暂时住几天罚楼而已。我们又没有真的犯错,要在那里住一辈子?妈妈,我中了毒,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你要保重自己啊。”
第一次感觉到南宫玉盼对自己的贴心和关爱,傅琴眼底沁出了懊悔的泪。她从没有善待过她,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却只有她一直坚定不移站在自己身边。
她不是个好母亲,她愧对她。
听了南宫玉盼的话,傅琴脸色缓和了不少,失控的心律也渐渐平稳了下来。
简
灵溪暗暗松一口气,她真怕傅琴被气出个好歹来,那样南宫萧谨以后也不会心安。
傅琴慢慢推开简灵溪,想要自己站起来,然而,她被气得够呛,连连吐血,气结于胸,根本就没有力气站立。
“大伯母,你不能先动的。”简灵溪担忧地说。
“谢谢你,灵溪,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有私心,我太不自量力了。如今大房遭逢大难,你还能如此不计前嫌地帮我,我真的很感激。”傅琴极少对人说这样的话,哪怕带着情绪,可对简灵溪的感激是真心的。
简灵溪摇了摇头,她不敢当,她是个医者,只是做了自己分内的事:“大伯母,你现在情绪过于激动,气血翻涌,一定要尽量平复,否则……”
有些危险的病情,正常人都懂,她不想说得很严重,给人造成不必要的心理压力。
闭了闭眼,傅琴轻喘着气,深呼吸,一下又一下,直到自己的呼吸渐渐平稳,开始变得绵长,她才说:“我知道了,灵溪,麻烦你扶我起来吧。”
看了眼南宫萧谨阴沉的侧脸,简灵溪顺从着慢慢将傅琴扶着站起来。
南宫玉盼也在沈兰的搀扶下,摇摇晃晃走来。
母女俩双手交握,紧紧的,仿佛连心都贴在一起了。
这是她们第一次距离这么近,患难与共,中间不再隔着其他感情和利益。
她们同病相怜,必须抱团取暖,才能在风雨中前行,而
不被无情的现实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