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开口询问个清楚明白，忽然听到玉瑶再次哽咽了一声，动作十分娴熟地扯起毗昙的衣袖，装模作样的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继续陷入悲苦的情绪里，悲伤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实在怨不得他人……但！”
她抬眼看着毗昙，认真说道：“咱们不该阵亡，呸，不应该双双沦陷在这里！你赶紧走吧。敲木鱼的活儿，只要我一人承担就够了。”
说话间，她缓缓放开毗昙的袖子，心里悲伤得不能自已，却还是对毗昙露出一抹绝美的笑容，认真道：“别管我，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今咱们势单力薄，对上这些秃驴一点胜算都没有，你去找你那些妖怪兄弟来帮忙，争取把万佛宗夷为平地！”
顿了顿，又不放心地补充一句，“你可千万别被外头的野花野草迷了眼，要记得还有个人在万佛宗受苦受难，日日夜夜敲木鱼呢。我会一边敲木鱼，一边等你的！”
说完，咬咬牙，狠狠将对方往山门的方向推去。
众人的嘴角不自觉抽搐了好几下。
当着万佛宗诸位武僧的面，说要联合妖族把万佛宗夷为平地，很行哦！
还准备让万佛宗的尊者自己动手灭了自己，更是牛到不行！
毗昙顺着她的力道，往后退了几步，很快稳住身子，并不答话。
他只深深蹙眉，回头看了眼身后，又极快收回目光。
雪色背光而立，身后是山门，是温暖明亮的阳光，更是热闹喧嚣的尘世……
明明没有多长的距离，明明没有几步路，却如隔着万重山海。
一切，离他这般近，近到让他以为伸手便可触碰到，可当他真正伸出手的时候，却又离得那么远。
他敛眉，垂眸，望着手里的碧玉佛珠，片刻之后，掀起眼皮，捻着佛珠的指节寸寸发白，凝聚了全身的力量支撑自己，才能忽略在灵光殿发生的一切，忽略当时的心情，像以前一样镇定且平静地迎视她，就如同看小辈一般，顶着众人猜疑的目光，半是解释半为她出格的行为开脱，艰涩道：“你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