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提醒,玉瑶仿若在此时才注意到周遭的情景,见他他的双手双足都被千年玄铁铸造而成的巴掌宽的铁链牢牢禁锢着,而铁链的另一头深深凿入墙壁,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微微瞠大。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
“这就要外面那些人了。”裴辛微敛着眉眼,淡声说道。
昏黄的烛光下,面色苍白,身形消瘦的裴辛披散着头发,坐在床榻之上,神情淡漠,眉眼阴鸷,周身威严不减,气质淡然,仿佛还在魔宫一般,仍是那位睥睨天下的魔界之主,而非阶下囚。
说实话,能做魔尊的,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最起码,这心理素质还是可以的,把坐牢整得跟坐王位一样。
更别提对方还能屈能伸,毫无底线,一心想要骗小孩儿呢。
光是最后一点,玉瑶就自问自己不可能做到。
真是臭不要脸。
她在心里骂了一句,小嘴微张“啊”了一声,秀眉不自觉蹙了起来,面露同情道:“这些人不是佛门中人吗?怎么能把你像栓狗一样拴起来呢?你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你是人啊,就不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吗?还是你已经习惯了?”
表面上是在为裴辛打抱不平,实际上字字句句都往裴辛的痛处上使劲戳。
裴辛一僵,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不过很快他就收敛起来了。
他勉强露出一抹笑容,神情无奈,叹息道:“外面那些人一向道貌岸然,常常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